业劳务市场招牌,不耽误照顾老婆。王能好干十多年劳务市场,前几年都是在老丁这里等活。老丁年轻时也是个爱说笑人,自从老婆出事,像条狗拴在院子里,出门也不敢走远,从没在外面逗留超过半天,人也变得沉默,三顿饭,都得有酒,眼睛往里屋瞥,常说话是,这日子什时候是个头?镇上只有兴业劳务时候,没别选择,只能来老丁这里。老丁就算不出门拉业务,每个人工天抽成百分之十,日子也能过滋润。
劳务市场是否红火,在两个方面:是等活人多,来招工能找到合适人选;二是,来招工人多,吸引大家在这里等活。两方面相辅相成。诚信劳务主事是个妇女,姓段,和老三是小学同学。娘家在镇西边,沿街,和镇面粉厂在条街上。初中毕业后,小段在镇面粉厂上班,后来面粉厂倒闭,她从馒头房进馒头,骑着三轮车,载着筐馒头,走街串巷叫卖。小段性格开朗,爱说话,嗓子虽哑,调门高,叫卖声听起来像是命令大家出来买她馒头。小段有个弟弟,大学毕业,考上事业编制,分在岭子镇上质检科,平时主要工作是巡查岭子镇所辖企业环保情况。有弟弟这层关系,小段把家里沿街房腾出来,挂上劳务市场牌子。镇上各大企业招零工,都来小段这。大家知道诚信劳务这边活多,也都来这里等活。
上午十点多,挑工时间早就过。诚信劳务门关着,王能好扒在玻璃上,只手遮住阳光往里看,小段躺在沙发上,披着床粉红毛毯在看电视。十几平米小屋,朝北是个简易办公桌,取暖炉立在中间,铝制烟筒从天花板向西伸出屋外。白色地板砖上脚印凌乱,散落着早上大伙留下烟蒂。小段五短身材,以前在面粉厂身材还算标准,走街串巷卖馒头,也算每天都在运动。有诚信劳务这七八年,小段整天窝着,饭不少吃,长成发面馒头,双下巴,肚子如怀胎八月,掉地下东西,弯腰捡不起来,要蹲下。小段看到王能好贴在玻璃上头,吓跳,看你娘个×,骂骂咧咧地开门。
小段知道老三死,不知道王能好去上海打工。听他吹嘘完短暂上海经历,小段说,你在外面混得这好,还来这里干啥?王能好说,趁着这几天在家,赚个算个。他拿出刚买手机,放在桌子上,赚块手机钱。六百五,扣掉交给小段百分之十,三五天也够。
小段女儿和王庆在个班上。昨天女儿放学回来说,王庆爸爸死。小段知道女儿也想自己爸爸,不敢说,就把话头扔在这里。小段说,王庆可怜,你多好,还有妈。女儿说,也可怜,别孩子都有。小段说,你爸也死。晚上,小段割块酱牛肉,让女儿吃。女儿拿起块,说,爸没死,你骗这多年,该和说。
二十岁那年,罗宇个人从家乡吉林来山东,他先在餐馆当服务员,后帮厨,跟着老师傅学会炒菜,算不上厨师。他每个地方都待不长,少则个月,多超不过半年。罗宇在德州平原县学会做布袋鸡,歇工时去街角福利彩票站,不间断买过个半月,最多中二十块钱。在聊城东阿县驴肉火烧铺,罗宇用铁锤敲驴头,拿刀划开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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