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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出工(9 / 20)

早知道,也在这里摆摊。刚建厂时候,老三在门口摆摊卖羊汤。小十年过去,当初片荒地,如今厂房林立,马路上货车往来,下夜班工人从厂里出来,上白班工人有序进厂。趁城管上班前,马路对面停长溜早餐车。

面包车进厂,在保安室旁边停下。司机招呼他们下车,自己走进保安室。会,个保安跟着司机出来,把手里几件橘黄色施工背心和工作证挨个分发给工人。长久以来对访客盘问,保安锻炼出傲慢语气,穿上制服,说出话像是在训诫。几点注意事项:厂里不准抽烟,进出场要出示工作证,不能闹事,不能大声喧哗。保安又说,厂里到处都有监控,手脚都干净点。有人小声嘀咕,们来干活,又不是犯人,把们当什?王能好问保安,刘忠呢?保安盯着王能好上下打量会,问,你认识们队长?王能好笑着说,自家兄弟,他在哪?过去打声招呼。有工友看不下去,老王,让你来干活,不是让你到处来认亲戚。王能好说,说几句事,耽误你啥事?保安说,们队长还没来上班。司机催促着,他们又上面包车。司机扫刚才冷漠,主动问,刘哥和你什关系?王能好说,表弟铁哥们。司机回句,刘忠还什人都认识。又问,刘哥以前混过社会吧?王能好说,有事,你和说,吃不亏。又问,你叫啥?又问,你家哪里?又问,你在厂里具体干啥?三个问题追问下去,把司机打听透,开始以小吴代称他。小吴家是潍坊,今年大学毕业,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在人事部门实习,还在试用期,分派到他这边都是跑腿事。

扩建医疗车间在最西边,面包车缓慢行驶在厂区道路上,两侧矗立整齐划灰色车间,条状草地上栽种着零星几棵树,树冠被定期修剪得只剩小撮。从厂房里传出机械轰鸣声,工人们固定在流水线上,叉车驶出厂房,把货物运送到仓库。在现代化工厂建筑面前,气氛骤然压抑起来,他们望着车窗外,不再说话,如同押赴刑场,平静下惶恐。

个短发妇女手拿蓝色文件夹站在车间门口。小吴招呼大家,从旁边两个塑料箱子拿出棉线手套、安全头盔,逐分发。妇女从文件夹里抽出张临时用工合同,递到大家手里,大致意思是,发生安全事故,后果自负。这引起大家不满,们也不是没在工厂干过活。有人说,这是拿人不当人啊。有人说,怎不早说?大家七嘴八舌争执,小吴困在其中说,公司规定,也不是。又说,这也是个形式。有人说,是个形式,那就别要这个形式。有人附和,对,也没人故意受伤。有人说,们注意点不就行。妇女说,你们注意点,不受伤,那还怕签个字?有人说,咱不能混理啊。妇女炸毛,说谁混理呢,也没逼你们签,不签话,现在就可以走。妇女对小吴说,开车把他们送回去。有人说,你要这样,当初就别带们来,这都几点,哪还有招工,今天不就白瞎?又有人说,出来天就是想见点钱,这让们回去算咋个说?妇女说,小吴,愣着干什,都送回去。为难处境让小吴脸上稚气显露,他目光扫视众人,寻求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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