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送你,也有人送你。徐达摇头,不,不,哥们,你不送,就没人管。像每次醉酒后样,徐达又回忆起过去岁月,骂道,人模狗样,活得有什劲,这是年龄大,以前早他娘个×地掀桌子,吃他娘个×,还喝茅台,留着上坟吧。又问,你认不认识?孙立军说,认识。徐达说,兄弟,都是假,你知道吧,全是假,×他娘。
徐达住在郊区,中途,女儿打来电话。快过桥,徐达说,放心,有叔叔送,让你妈给你讲个故事,快睡觉吧。徐达说,兄弟,这远,让你送,你咋这好呢?孙立军笑着说,你是大哥。徐达说,去他娘个×大哥,刘连奇才是大哥。有些道理,明白晚,徐达说,兄弟,你还年轻,话送给你。孙立军等会,见没回音,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徐达目视前方,眼睛似有泪光,也可能是雨水反射。总之,有些明亮。徐达笑起来,狗屁道理,送不出门。到小区门口,车停下。徐达说,兄弟,谢谢你送。孙立军下车,从后备厢拿出两条烟,塞给徐达。几番推让。徐达收下,礼让,上去坐会,认认门。孙立军看着眼前这个脸谦和、西裤搭配足力健中年人,问道,你真杀过人吗?徐达没听清,或许以为自己听错,问,什?孙立军重复。想过,徐达说,没敢。又说,杀人要是不犯法,早杀几百个。
十九年前,孙立军在县城念高中。他当时有两个好朋友,个叫刘忠,个叫杨宇。他俩高没念完,就被开除,先在酒吧当服务员,后认识徐达,又去派出所当辅警。刘忠和杨宇有时回学校,让孙立军帮忙向同学收保护费,并说,们现在跟着徐达混,你在学校不用怕被人欺负,想揍谁就揍谁。有这句话,性格老实孙立军也跋扈起来。次,因为女朋友,他和高年级起冲突。月底放假,两帮人在校外约架。对方喊几十口子人,徐达坐着出租车出现,没说句话,众目睽睽之下,把孙立军带走。这多年过去,徐达早就忘记这回事,也不认得孙立军。回去路上,雨势渐大,车里还飘浮着徐达带着酒气话语。孙立军只是觉得吵,打开车窗透气。人旦上年纪,又喝酒,话可太他娘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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