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邀新人、庙见,甚至连首像样歌都听不到。跟早生贵子相关花红表礼也都省去,因为反正新娘已经怀上,还是个“孤儿”。新娘倒是十分平静,还和新郎低声细语地聊着天。房东太太表哥在角落里哭丧着张脸,好像正在操办葬礼。房东太太却身玫红,戴着珍珠项链,笑逐颜开。因为宴会上几乎所有人都认识她、尊敬她,对她热情得不得、恭维得不得,她就好像个大姐大,指点指点这个,又招呼招呼那个。明明不是宴会主角,房东太太却像个资深又体面长辈,丁点都看不出在乡下山里摘枇杷模样。她外观气宇会令人相信,无论老家前夫再怎找高人变阵布局,也不可能再请得动她魂萦旧梦。
盛明想,如果自己是她儿子,也许真会想:“你不觉得这样很稳吗?”
盛明还在餐馆尽情打野眼时候,房东太太忽然走过来,把抓住他说:“吓弟,你来做司仪吧。他们没有司仪。帮姐姐个忙。你有文化,肯定可以。”而后根本由不得盛明考虑,他手上就被塞个话筒,还是打开开关。
这是盛明人生中主持第个婚礼。
盛明在家里连当众说话都会手心冒汗。他要怎告诉母亲自己在外国其实是很厉害,很能控制场面,可以直接拿起话筒走上礼堂舞台上当主持人?他要怎告诉母亲,自己已经厉害到三年以来都被房东提防着,到“你最好小心点‘果过人’”地步?他还不如把这些屁事打趣着告诉茹意,顺便让她嘲笑两句,调节调节微信里气氛。后来茹意问他:“你怎会去参加你房东太太表哥女儿婚礼?”他也说不清楚。可是在茹意所不知道许多时候,这家人社交活动,他几乎都参与,他上周还参加房东同父异母、在澳洲当律师哥哥来伦敦出差时家庭饭局,那简直更令人难忘。因为就连房东太太儿子都没有参加,房东太太还特地跟盛明强调“是真出差”。于是房东,房东太太,房东哥嫂,还有他,在起吃餐盛明来伦敦后吃过最好午餐。盛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会被邀请,但房东太太显然打扮得过于用力,表现得也过于用力。她很自豪地用蹩脚广东话对房东哥哥说,这是寄宿在们家博士。房东哥哥随即用英文问盛明都在什学校,又研究些什。出于奇异恻隐,盛明撒个谎,他只是简略地表示,自己研究科技传播,那是他硕士专业,应答起来不至于太离谱。即使没有太过表现,房东哥哥家在澳洲生活明显要比房东家好太多。这是他们兄弟时隔十年第次见面,却没有什话说。吃完饭就道别,点温情都看不到。
盛明似乎越来越走入这个家庭内部,也有越来越多和学术研究无关疑问。譬如房东为什会来英国,又为什会和太太结婚。房东太太口咬定是房东追求她,还说自己十年前特别受欢迎。但盛明觉得这实在很可疑。她又说些爱情桥段,说自己最困难时候,连房子都租不起,直睡在大桥下。那个时候房东几次路过她身边,最后终于对她伸出手,她搭那只手,切都不样。房东太太说,那时房东从不存钱,周八百英镑,天天瞎玩,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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