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碰都不碰她手机,更不会查阅她通联。马克自己也有秘密。他们各自怀抱着自己手机,像怀抱私人宇宙。马克始终秉承着盲目优越感,以卓然身姿鸟瞰女性精神生活,这不只是针对茱帕,也对他生命中其他女性。既然是鸟瞰,那便是没有细节,没有深邃,只有大概。时间不多。剩下时间,他要留出来认认真真摆出个无所谓表情来面对离别。
难怪他前妻和女儿都受不他。茱帕第次斗胆这样想。
有时茱帕手机,只因为里头住着乔比才显得有意义。她将他讯息关闭消息提醒,假装并不及时阅读他,也极少主动找他聊天。乔比留言给她,句问候、几则表情,像昔年里便条、信笺,寥寥数语,见字如晤,弥足珍贵。每封,她都看过很多遍。马克说得没错,那就是茱帕“自得其乐”。令她“自得其乐”对象,会遥远地、无声地释放着微弱讯号,提醒茱帕他还在她身边,从来不曾离去。至少,他没有忘记她,她也没有忘记他。他们两两相忘,仅隔着千六百九十六公里,却仿佛相隔着个世纪。这也是岛屿天赋宿命。曾几何时,这片海峡只有飞弹和飞鸟可以逾越,半个世纪以后,爱情却成触礁白色海浪。没有承诺,告别却已在发生轨道平静延展。
与乔比分别这段日子,茱帕已经略感度日如年,这是她没有想到。“苏迪勒”将切冲淡不少,但两个月零星相处,居然很快就颠覆她与马克这三年。这样事令她感到焦躁,在茱帕简约情感经历中还是第次遇到,她也不知道该和谁商量,不知怎抉择。
唯有跨过马克,茱帕才能真正与乔比重逢,毫无负担地与他继续交往下去,尽管她并不知道自己和乔比有没有未来。茱帕并不算擅长左右太复杂情感关系,这才令她不得不要做残酷割舍。但要跨过马克,无异于要彻底击败那个曾经在漫长岁月中全盘托付过自己。她也舍不得。面对马克,茱帕于心不忍。既然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就宁愿让这种离别变得更温柔些、漫长些、曲折些,最好什也不要说,什也不要做。缓慢痛苦使人堕落,也使人安于现状。即便是作为弃船人,也很难说茱帕在守船那三年中从没有受到过情感伤害。她和马克样感到失望、无助、灰心,他们彼此懈怠、忽略,又将日子草率地混迹过去。对段感情而言,茱帕做可能不好事。她也想忘记,从头开始,可这似乎很难做到。无论怎样自贬身份与灵魂争论,都是徒劳。她只感激件事,马克收留她,可能是她这生最无忧无虑沉闷。
新闻里不断危言耸听,跑马播送着所谓“红潮来袭”经济要闻。就连演艺明星陶喆出轨这样事,大陆女生都要被冠以“强国小三”贬称,时风声鹤唳。尤其在此刻茱帕听来尤为刺耳。现在她偶尔会想问问马克到底是怎看待她。他是不是从来都看不起她,觉得她是北方来姑娘。可这真难以启齿。她是在北京念大学,正经以交换生身份来台湾。但她后来才知道,许多越南新娘也是大学生。饺子店阿嬷应该并没有把她当作越南人,她知道她是大陆人,却执意这问。所以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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