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是那间大学交换生计划,她已经结束三年。她也没有主动提及,要带乔比去参观学校。
这段短暂而安静意外恋情令茱帕想起许许多多看过爱情电影、言情小说,诸如此类,肤浅又动人,但那些能被她想起来故事,却大都不是团圆结局。新世代女性道德断层,令茱帕感到越来越迷惘。她有时是清楚,譬如看电视台综艺咖摇身变成为情感专家,就不断鼓吹起翻转爱情观。他们极不负责又蛊惑人心,提醒茱帕自己所做切都很寻常,是女性自觉表现。情海多变卦,顺适心意是与男权蛮横作对。变心是寻常,忘恩也是寻常。人心就是草木,就是无情,唯有禁忌才是最好催情药。你奈人生何。不知觉地,茱帕心内沉睡已久东西,忽然醒觉过来。她觉得自己没什错。然而看到马克为她做饭,她又会觉得内疚。犹犹豫豫、左右为难表情,原来并不是琼瑶电影中样子,而是可以那平静、波澜不惊,像个久经风霜人样,她开始变得很娴熟,对两个人都说些极普通闲话,打发掉闲置时间(就像八里妈妈嘴杀人案里女嫌谢依涵)。
跃过时间贡献,茱帕慢慢成自己陌生人。感恩台湾这块土地惠赐她身为女性勇气与决心,福兮祸兮。茱帕还在北京念书时候,曾经被同学拉去参加场联谊会。联谊本就有相亲性质,但男生们显然没有真打算表现出自己最好面。他们只是打着联谊名号来寻女生开心,茱帕讨厌极这种面目。那时茱帕尚未来到台湾,才刚被选拔成为交换学生。同来聚会、不认识北京男生傲慢无礼,不断说台湾人都是傻逼,但台湾这块土地却令人向往,“姑娘,你去你就知道,回来你就完”。大家嬉笑着追问他为什,“反正女朋友要是打算去台湾念书,就立马跟她分手。不过看你那良家,相信你!”众人于是哄堂大笑,茱帕害羞交织愤慨,差点就要离座。她最讨厌这些北方直男癌言论,觉得自己手握北京户口就是赢在起跑线。最近想起来,不免觉得更加尴尬。然而这糟糕开场、这糟糕文化,她居然又想回去,时间真是神秘魔法。
茱帕直等待马克对她说些什。但马克只在吃饭、吃水果时,会在她身边坐上小会儿。他兀自忙着自己事,既不上班,也不出门。他十分回避与她聊天,只在夜晚时沉沉将手臂放在她温暖腹部。没有告别,恐怕也是种告别,即便如水日子里完全看不见差别。如果没有茱帕签注制约,也许他们还能再往下走点。
八月底,马克本该开工日子,他直待在家里,看看书、看看报,毫无涟漪平静之下似有深潭。茱帕简直能够。想到待他退休以后,大约也是如此面貌。马克终于服老地配上老花眼镜,这在三年前简直是对他侮辱。之前他十分在意自己变老速率,殊不知“变老”这样事最合自然法度,最公平正义、无法规避。从前,马克可从来不承认自己发胖,只说是消化不良以至于胃胀。从来不承认自己微秃,只说自己是吃坏东西导致发质变软。从来不承认自己早泄,只说自己很久没有恋爱,实在有些紧张。虽然这样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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