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什话也没有说,看完新闻就直接滑起iPad。他总是这样。
茱帕透过住家高楼窗户,望见楼下溪流已没过树顶。好几株老树如绿色香菇般漂浮在黄色泥水中,荡荡悠悠,天际灰黑流云正随着溪流飞速奔跑,好像电影里恐怖片场景,在那些云朵后面,定有巨大怪兽们要纷至沓来。云物疾速奔走在那小台北城上空,也不知它们急急忙忙地到底想要去哪儿。楼下原本文艺、清新单车车道、沿溪步道已经无踪无影,儿童乐园也不知去向。只有望无际水,望无际涟漪。水城台北由此而显得格外名不虚传,但更名不虚传是,所有人都视之寻常地躲在自己温暖舒适区中,并没有引发任何恐慌。好像有家人就能傲然对外面风凶雨恶毫不知情,那是故意,也是任性表情。那些被脏水淹没地方,也曾是茱帕留下过许多回忆土地。不止和个人,不只是自己。点点滴滴,往事被汹涌水流股脑地覆盖,如今看来居然都不那重要,没有也就没有。天灾为她波动内心生活做颇为彻底洗礼。
行像前几日,茱帕也曾独自走过心中千里江陵,不得不与些轻盈记忆永诀。最难熬是回台北客运上那个小时,头顶上冷气显得过于凛冽。但下车后,扑面热浪仿佛拯救般地温暖她周身,令她最终被融化,清醒。回到家里,茱帕怅然地按下咖啡机启动开关,香气袭人,那是旧生活温柔,这种温柔是种强大牵拖力量,如催眠师般施法说服茱帕,其实什都没有变,她只是心中暗觉有些疲累,其实什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次台风真好可怕啊。吓死。”茱帕在窗口按下手机相机,幽幽地说。与其说是感叹,不如说是搭讪。
“有吗?看你还挺自得其乐。”她身后马克说。茱帕知道马克内心有刺,他本来也是敏感人。场大风雨过后,场熟悉却不热烈欢愉过后,他假意接受,什都没有改变。
“所以你今天要吃点什呢?”马克问。
“吃什都好呀。”茱帕释出微笑说道,“湾仔码头水饺也没有。新闻说突然倒。和麦当劳样。们冰箱里还有十四颗呢。前几天吃剩下。以后再也吃不到。你知道最喜欢这家水饺。”
“这个水饺你不是都吃坏肚子次,还挂急诊你忘记吗?还有别家啦,传统市场用手包才比较好吃,食材也比较可靠。林青霞都空运回香港东门水饺,可不是你家湾仔码头。湾仔水饺真那好吃,她干吗不在香港吃。”马克笑道。
“又不是你们台湾人,也不是林青霞。你不懂,有害东西才最好吃啊。”茱帕答。但她突然意识到什,有些尴尬,只得补充道:“从前你不在家时候,都吃这家。们家乡人说,拼死吃河豚。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尝试好吃东西。因为人活着有什意思呢,灾难那多,买个比萨就死。有狂风,bao雨,地震土石流,说不定哪天就死于非命。吃坏肚子与吃好吃相比,又算什呢?”
“以后在家里不要总说死。”马克说道,“以及有害东西不是人人都想要尝试。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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