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颤自由。
——真想去那里啊!
他这样想着,巴士司机提醒说十分钟以后就要到达佩奥尼亚,拓起身去车厢后面用厕所,脚踩进湿滑,便桶像被刚才少年们用屎炸过,他扶着把手,在狭窄箱体里晃动,狼狈得不行,等坐回到座位上又觉得好笑,几乎想要笑出声来。不由想起刚刚那个看书男孩,希望他旅途愉快,能够感受到小说里干燥清洁世界。
第二天清晨,拓被旅馆房间电话叫醒——“拓?”电话里传来女人迟疑声音,得到确定以后那个人立刻惊呼起来:“快下楼,等不及要见到你!”拓身处不知何处梦境,放下电话以后看到挂在镜子跟前黑色西装,彻底清醒。他在狭小卫生间里飞快地洗漱,套上衬衫,又换成运动衫,最后穿上件在旅途中穿旧T恤。走在楼梯口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到微微出汗。
小镇没有建造新旅馆,二十多年来都是同幢小楼,在小河边,挨着公共图书馆,总共三层,有二十来间房间,背后有整片核桃树,每到秋天,绿壳核桃掉得满地都是,再慢慢腐烂。拓走两层楼梯,推开通往门厅门,没有来得及迟疑,便看到个身材高挑女人从立柱后面转出来,快走两步朝他跑来,几乎撞在他肩膀上,紧紧抱住他。拓在她结结实实拥抱中平静下来。哦,蒂娜,当然是蒂娜,像旋风样,带来外面夏日暑气。直到蒂娜挽住拓胳膊坐下来,拓才得以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她曾经宽阔舒展骨骼似乎稍稍改变形状,显得更为强韧和可信赖。
“老啦!”蒂娜打断他注视。
“那你找到小行星吗?”拓问。
“哈哈哈。何止颗。”蒂娜眼角闪出泪花,而拓笑起来,几乎松口气。他们刚认识那会儿,蒂娜稍稍激动,便会泛起泪光,接着脖子和胳膊上也会起层薄薄疹子,这样无法控制生理现象常常因为被误以为是过度真诚而遭受嘲笑。蒂娜比拓年长几岁,当时正打算从物理学专业转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念宇宙学,于是那年回到佩奥尼亚,边自学编程,边补习量子物理,同时申请新学位。这期间她不得不反复和年轻艺术家们解释宇宙学意义并不在于发现小行星,而是在于学习宇宙诞生和演化,宇宙所包含切中只有极其微弱部分是可以被感知,剩余则无法被命名,甚至无法被想象。这样讲法听起来很酷,但是在拓记忆里,蒂娜大部分时间都坐在公共图书馆计算机前面修正代码,她称之为模拟。那些数字和字母复杂组合到底是如何用?种抽象模拟另外种抽象,拓点都不明白。蒂娜缺乏科学家严谨和条理。她饮酒过度,健康美貌,像当时广告片里标准美国青年样高大,拥有最洁白牙齿和最灿烂笑容,无论在什样场合都令人难以忘怀。而这样人旦进行起枯燥运算,却仿佛依靠着非凡身体本能撬动起意识杠杆,给人种正全身心维护着宇宙进程印象。
当时乌卡常常安排大家去家里做客,他们家在距离旅馆不远半山腰上,跟前有片草坪。蒂娜会做好两大盆奶酪通心粉,两大盆洋葱色拉。冷肉,芝士和饼干仿佛怎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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