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醒来以后
明天。等你回到上海以后。”她确定地回答。
于是
们约定
见面时间地点，照理应该道别，但们都沉默着不想说再见。这样时刻应该说些什
呢，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可以说说美校后山四季，吴淞码头靠岸远洋船，还有黄鼠狼头骨。还可以问她，你知道吗，北京公共厕所没有隔断，拉屎时候正对着对面人脸。不记得前后顺序，但是这些话全部都说，直到车厢里人陆续从无边梦中醒来。站起身，窗外已经是黎明农田和天际线霞光。
“哎呀！”惊呼。
“怎？”
“本来想好要在火车过长江时候告诉你，现在已经过。”告诉小象。
们约定。”
“没忘记。”
“那就是反悔，发现们采访不值
做。”
“直在写毕业论文，废寝忘食，刚刚写完就给你打电话。真很抱歉。”
“抱歉什，很高兴你没有消失。你论文是关于什？”
火车到站以后和群青告别，没有回家，却直接坐上通往五角场方向公交车。歌友会时代曾去遍那里所有大学，没有想过几年后重返是要去见女孩。在校门口给小象发条消息，然后凭记忆穿过操场，往学生活动中心方向走。猜想小象还在睡觉，但是她立刻回复。她也醒着，而且点也没有感到意外似，好像们本来就说好要在学校见面样。却紧张起来，走进旁边小卖部里想买些什，口香糖或是可乐，结果只买小盒避孕套揣在口袋里。这不在计划之中，和小象没有任何计划。
原本还在担心是否记得小象长相，但其实她刚刚进入视野范围，还只是小片模糊晃动光晕，便认出她来。她模样和冬天见面时不太样，穿着不长不短裙子，头发没有绑着，迎面走来像把乌黑小小火焰。步伐飞快，手指上挂着串钥匙响个不停，转瞬便来到跟前。
们逆流穿过去教学大楼上课学生，来到学校后门，各自吃碗面条。夜没睡，却都感觉不到疲惫。小象问想去哪里，没有什想法。于是们坐在排球场边看好久排球队训练，然后才穿过草地回到她
“不会告诉你，你肯定会觉得特别枯燥。”
“你不说说怎知道，没什能让感到枯燥。”
于是小象认认真真从头说起。起初们都还有点紧张，她只想尽快说完，渐渐却越说越远。中间她偶尔会停下来，等等，于是发出点声音，让她知道始终在，无需担心。握着手机蹑手蹑脚地从上铺爬下来，在过道找个靠窗座位坐下，点都不觉枯燥，反而入神。中间打断她次，是因为手机提示没电，于是拿着充电器来到车厢交接处插座旁边，坐在地上，接缝处不断涌进来潮湿柔和季风，想火车已经离开华北平原。她问还在听吗，说是，可以直听下去。所以直等到她讲完以后，才告诉她，“火车已经离开华北平原。”
“那明天们约个时间见面好吗？们可以开始采访。”她问。
“明天是指醒来以后明天吗？”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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