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罗大佑大陆首场演唱会上,两个女孩因同为电台主持人张宙粉丝而相识。后来她们起参加比赛,起做节目、玩乐队,起度过“法外之徒”时光。在山里,在海边,飞沙正石,彻夜狂欢。那是个派对时代,线下与线上皆纵情恣意。那些在高潮时入场年轻人,当大幕落下,他们去往何方?
后来很多朋友都会记得二〇〇〇年九月八日,罗大佑大陆首场演唱会在上海举办。据说北京有几千人南下,包揽前夜K13号列车。列车上,青年彻夜长谈,站在接缝处风口抽烟。多年以来,这番集体记忆不定期回涌,那天和谁在起,坐在体育场哪个位置,散场以后去哪里迎来清晨。然而在当时,和那些朋友,谁都还不认识谁。
那天本该去大学报到,却因为收到电台寄来演唱会门票而推迟报到时间。填报第志愿是上海大学计算机系,等两波通知书都没有,第三波时候收到,被调剂到南京所学校通信专业。这个结果虽然比预想得更为糟糕,却也合情合理。最后个学期成绩徘徊于年级下游,表面还保持平静和努力,内心早已处于随波逐流状态。夜晚等家人入睡,便拨号上网,游荡在各种聊天室和论坛。有时候早晨醒来已经过学校出操时间。那段时间午夜电台开播档新音乐节目,片头段海菲兹演奏幻想曲序章之后,主持人说:“道浪总是连接着下道浪。是你们朋友张宙。”每天都听到尾声,有时感觉自己是唯接收到电波人。
拿到录取通知书晚上给张宙写信至凌晨,但具体写什印象全无。两星期以后收到来自电台回信,信封极为单薄,打开以后里面放着张罗大佑演唱会门票,把信封里里外外看好几遍,很遗憾,没有找到任何其他信息和字迹。票是最便宜,舞台侧面二楼山顶。第次去体育场,走错看台,翻山越岭找到自己座位,坐下不久,旁边挨着女孩核对暗号似问:“你也是张宙听众吗?”
“是啊!”高兴地说,立刻和她握手。
“叫王鹿。”王鹿说着从自己手腕摘下根荧光环,扣在手腕上。舞台灯光亮几次,又暗下去,呼喊声便像浪样涌来涌去。突然响起钢琴声,罗大佑出现在舞台角,们从山顶看下去,他在小片白色光斑中,黑衣黑裤,而他影像被投射在半空巨大屏幕上,旁边是天空里轮真实月亮。前排个人突然流泪到簌簌发抖。和王鹿抬起手来,们手腕上荧光环是粉色和蓝色,像两片浅浅星云。
散场以后和王鹿被人群冲散,又在出口相遇。问她怎回去,她说走回去。她在戏剧学院念三年级,走得快点,个小时能回到宿舍。于是和她起走。从体育场出来人正倾巢往衡山路迁徙,们会儿走在这群人中间,会儿走在那群人中间,前前后后人扛着成箱成箱啤酒,背着吉他和音箱,如过境候鸟,最终消散在沿途酒吧和卡拉OK里。过衡山路以后没多久,深夜林荫路上只剩下和王鹿。
“你也给张宙写信吗?”问王鹿。
“是啊。大部分同学都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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