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垂眸看着他:“要听你亲口说。”
宋榕檀毫不犹豫就准备开口。
他那封信打过五版腹稿,三次草稿,誊抄时候又重写两遍。
让他倒背出来都不是问题。
然而方淮开口打断:“只听三句话。”
“对不起。”他哑着声音说。
“你不问是什时候发现?”方淮淡淡道。
宋榕檀摇头。
“如果说从开始就知道呢。”方淮继续开口。
如果他真开始就知道,那宋榕檀所有欺骗其实就都不算成立——他只不过是被方淮玩弄得团团转而已。
上面字迹漂亮潇洒,和宋榕檀往常狂草字体判若两人。倒是与阿圆小星星字迹样。
想来这才是宋榕檀原本平时常用字体。
只是方淮没想到,宋榕檀会用这种方法向他坦白。
“头抬起来。”沉默片刻,方淮道。
宋榕檀深深把头埋在胸前,头顶发旋在方淮眼底下摇晃,做个拒绝姿态,然后又把信往前递递。
——教练办公室门口,蹲着个小山般身影。
方淮冷静下来细看,才发现那人头金发松散地抓个小揪在脑后,甚至皮筋还是他有些熟悉样式。
……是宋榕檀。
那个幼稚可爱小太阳图案皮筋,还是方淮给他买。
方淮无声地笑下,走过去,却言不发地绕过蹲成个团宋榕檀,伸手搭上办公室门把手。
直到晚饭之后,天色完全黑下来,方淮才回到RTG。
夺冠后RTG放假天,大钟去陪女朋友,基地只剩下帮单身狗。
方淮站在楼,都能听到从二楼训练室传来比巴卜和小光头此起彼伏尖叫——大概是在玩恐怖游戏。
昨晚吃饭时候比巴卜还热情邀请他起联机,但方淮没什兴趣。
恐怖游戏会刺激人肾上腺素分泌,也能帮助释放些潜藏于潜意识中压力,例如赛期压得大家喘不过气训练。
宋榕檀怔怔地看着他。
方淮微微
那他大可以收回自己这份道歉信。
然而宋榕檀还是摇头。
“错就是错。”他说。
方淮把道歉信收起来。
“你不看吗……”宋榕檀掐下自己掌心。
方淮忍住心底笑意,伸手将那封信从宋榕檀手中抽出来。
然后把信夹在两指之间,探出去,指尖带着信纸轻摆,用微凉信纸在宋榕檀下巴上挑下。
信纸强度有限,落在皮肤上根本没有什力度,但宋榕檀却还是顺着抬起头。
方淮微微蹙眉。
宋榕檀略长刘海散乱在眼前,发丝之下却遮不住他带点红意眼眶。
“淮哥……”低低弱弱声音毫无底气地响起,像是流浪动物虚弱呜咽。
方淮闻声低头看过去。
蹲着人却依然没有抬头,只是把双臂高高举起来,手上近乎恭谨地捏着张折起来信纸。
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道歉信》。
方淮微微抬眉。
然而这种高强度工作对方淮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他不需要这些释放。
方淮沿着楼梯拾阶而上,他刚走过个拐角,训练室里又爆发出阵大喊。
“啊啊啊救命!!”
像是应和着那声尖叫,方淮视线里骤然出现团黑影,他被比巴卜渲染出来氛围带得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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