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转过脸来看惠才,憨厚地笑。惠才也笑笑,彼此都没讲话。
吕医师走后,文枝对惠才说:“这个吕医师是县医院医生,从部队转业到A县。他父母都过世,个人赚钱个人用,条件蛮好,人也蛮好,只好像出身不好……”
惠才心仿佛被什刺下,有同病相怜感觉。虽没和那个吕医师讲过句话,可因出身不好这条,她心里似乎同他拉近距离。
第二天吃过早饭,惠才就去文枝那里。中午十点,木拖鞋声音再次响起,惠才无缘无故有些紧张,便埋着头门心思跟玲玲玩。只听那木拖鞋径直朝自己走来,惠才这才抬起头。视线相触,她脸上不由阵发烧,连忙低下头去。
吕医师搭讪道:“你来好久?”
陈惠才在江西求学时,个偶然机会,遇到家乡好朋友刘文枝。
文枝家九五八年搬去江西A县,那年惠才也考取长沙所中专学校。两人三年多没见过面,此刻相遇令惠才喜出望外。
文枝比惠才大两岁。两人都是完小毕业生,也算是有点文化。在老家时,她们白天起出工,晚上起教扫盲班,睡也睡在起,好比亲姐妹般。
文枝体态停匀,肤色红润,圆脸上有双大而亮眼睛,对柳叶眉直插鬓角。她头路中分,梳着两根长辫子,浑身上下散发着种自然美。
文枝已在A县落户,还有个两岁女儿玲玲。文枝在县医院食堂负责煮饭,她丈夫在木器厂上班,与在老家连饭都吃不饱日子有天壤之别。
惠才又抬起头,发现他正望着自己。她慌乱地说:“没多久。你来吃饭?”
吕医师答声“是”,接着便前往厨房,找文枝打饭去。
第三天吕医师见到惠才,副见到老熟人样子,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光。惠才也没那拘谨,她原本就个性活泼。
吕医师对惠才说:“等吃过饭,带你去办公室坐坐。”
饭毕他来邀惠才,惠才好奇地跟着去。看到办公室门上钉着“内科”牌子,惠才心想,他是个内科医师。走进办公室,看到桌上放着本医学杂志,封面上写个“吕”字
有次,学校维修教室,放几天假。惠才便每天去文枝那里玩,除和文枝聊天,也帮忙照看下小玲玲。
第天中午十点上下,惠才和文枝正头并头地看些女孩子照片,突然听到阵木拖鞋踢踏声,随之走进来个男青年。
这青年单瘦,中等个头,上穿米色暗格纺绸衬衣,下着藏青色东风呢长裤,衣服伴随步伐微微晃动,显得很是飘逸潇洒。只听文枝招呼道:“吕医师,快过来,这里有好多照片,你看哪个好看,找个做老婆吧。”
被称作吕医师男青年接过照片,略看看。“都好看,都好看,只是没那个福气。”他边把照片递还文枝,边说,“这个星期当中班,十点钟就来吃饭。”
吕医师直没正眼看旁边惠才。文枝怕惠才尴尬,便主动介绍:“这是老乡,个村子,住两对门。本来她在湖南读中专,三年中专读到第六个学期,可学校说停办就停办。没有书读,又不想回乡下,就个人跑到江西来,现在在共大分校念师范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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