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惠才走上通往医院大路,充其量里多路,会儿就走到。她远远就望见吕穿着白色汗衫、白色长裤和木板拖鞋,正和几个同事有说有笑,手还不时地比画着,神态悠闲,兴致很高。
惠才就像做贼似心虚,立马回转身。她不想让吕和他同事看到她副落魄样子,也不想让他觉得她是个负累。她装着满腹委屈,边往回走,边凄凄地哭。
走到家门口,惠才无论如何也没勇气推门进去,便沿着屋檐走到全秀家门前。她仔细地抹干眼泪,敲开全秀家门。全秀兄妹非常热情地请
由于头天晚上遭遇,次日夜里惠才紧张得无法入睡。她辗转反侧,想合眼企图被梦里那可怕幕抵消、压制。
她几乎整夜都大睁双眼盯着楼板,偶尔望向窗子,虽疲倦已极,眼皮却纹丝不动,眨都不敢眨下。直到夜色在曙光照耀下点点变稀变淡,室内物什轮廓渐渐显现,她眼皮才像铡刀样沉重地切落,下睡过去。
阳光透过有裂痕大门直射进屋子,落在泥地上,白白亮亮。惠才在刺眼光线中醒来,原本还想再睡会儿,但转念想想,她总不能做个恋床瞌睡虫,必须按时起床才好。于是她无精打采、满脸倦容地起床梳洗,心中充满怨恨。
此后几天,到睡觉时分,惠才便如临大敌,她开始恐惧夜晚、恐惧黑暗。她百般劝慰自己:“个噩梦而已,没什奇怪,没什好怕。”然而,她还是害怕得不能自已。
每到夜幕降临,惠才便擎着灯将屋里四处照遍,连床底下都不放过,随后才能在桌前坐下来。周围片死寂,她拿起本书,有意将书翻得噼啪作响,用来壮胆。枯坐无味,书又看不进去,眼睛怎也不得消停,不由自主地望向各个角落。
这天晚上,惠才将灯移至床边凳子上,边对自己说:“还是熄灯睡觉吧,睡着就好,但愿今晚平安无事。”脱鞋上床刹那,她又本能地感到畏缩,床铺就像个黑暗陷阱。她不断给自己打气:“昨晚通宵没合眼,什问题都没有。今晚定要好好睡个觉,绝不能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吹灭灯后,屋里片漆黑,种更大空虚和不安袭来。惠才连忙爬起来,点亮油灯。然而油灯无法将间偌大屋子照得豁亮,暗处总有影子晃动,况且深更半夜点着盏孤灯更没安全感。她又将灯灭,觉得把自己裹在被窝里更安心,可马上又发现屋里太黑……这样三番五次地点灯熄灯,折腾好几个回合,末还是决定灭灯睡觉。
她正迷迷糊糊地入梦时,那可怕情景又出现:个人睡在她身旁,滔滔不绝地对着她讲话。她仍是不能动弹,不能张口,受尽煎熬,苦不堪言。
醒来后,她伤心得无以复加,半天抽噎不止。梦中她总是连叫都叫不出来,不过即使叫出来,又有谁能听到呢?她心脏仿佛遭遇攻击蚌壳那样紧紧地合拢,血液似乎流不动。
惠才沮丧地走至窗边,拉开窗帘。从木格窗里望出去,天已大亮,天空湛蓝,晨风拂过树木,树叶婆娑作响。她回过头,无意间望见桌上镜子里自己:个丢魂失魄憔悴女子。她下定决心要去找吕,把这事说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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