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他们分别时吻得很长,彼此都觉得热情洋溢,原来对方仍有很多无法预测奥秘,激起陌生感和狂喜。
她跟编辑签为第五岳摄影集设计封面合同。
六
他们见面频率大致是:每隔三个星期,她到Z城去,和他吃饭,坐地铁,看画展,到海边散步。更多时候,她陪他在街道小巷里走,走很久。他们没上过床,谁也没提出那种要求。
次他开车到火车站接她,车里有个年轻女人坐在后座,从窗里向她挥着手笑,她愣下。驾驶位车窗降下来,第五岳在里面说,这是个学生,顺路送她程。
又等五分钟,她站起身说,去买瓶水。
回来时她走到他身后,轻轻踢下他屁股,他转头看,讶异地看到她头上多顶红贝雷帽,颈上围着配套红围巾。她拎起围巾带流苏末端,抖抖,在附近店里买,你需要这个身上带红色人走过去吗?
他鼻翼两边出现浅坑。需要,太需要。
她朝街对面走过去。知道他在后面看着,她走得十分谨慎,每步都全神贯注,中间暂停次等汽车过去,她走到对面街边。他已经站起身,手端着相机,手打手势示意她从十几米外开始走。
她以个勇于抓住机会、终于被导演录用新演员心情走到海鲜大酒楼门前,转身,往石头牌楼走过去。走过去,站定,转身看他,他搭起拇指食指比出OK,又挥手,意为再走次。
战战兢兢感觉也很有趣,就像走在山上玻璃栈道上,或者是,用舌尖小心地舔刀锋上水果甜汁。
路过条街时,他站住,打量街道斜对面:在海鲜大酒楼和美发沙龙中间有条窄窄小路,路口竖立个石头牌楼,牌楼脚底有对石狮子,每只狮子头顶顶着条大红牡丹花棉被,不知是附近哪户人家拿出来晒。
第五岳从取景框里看好阵,原地坐下来,就坐在便道牙子上,把摄影包也卸下,放在身边。
栗栗跟着坐下,问,不走吗?
等等。
栗栗说,哦。她明白这就是传说中“女徒弟”,也举起巴掌立在胸前,向那女人摇动阵,当作打招呼。后备厢盖子缓缓打开,栗栗提着行李箱放过去,砸下车盖,又走回来,她不想跟那人并排坐后座,正犹豫,第五岳适时探身打开副驾驶车门,说,上来,包放你腿上,没意见吧?
栗栗心中喜悦,不动声色地拿起他摄影包,坐进去,把包搁在腿上。这是她第次坐副驾驶位。那女人在后面说,美女姐姐你好,师父,你怎都不
于是她又走遍。这次走完,她停下来,发现他并没举着相机,而是双手下垂,向她微笑。
她穿过街道,回到他身边,问,第二次你没拍?
其实第次已经够好。
那你还让再走遍?
喜欢看。
等什?
等红色。
过几分钟他才解释道,要等个身上穿红色人走过去。
栗栗点点头。他们等很久,久到第五岳吸完整支烟,那天也真奇怪,平时街上总能碰见穿红外套红夹克甚至红裤子人,但那天下午始终没有穿红色人经过。第五岳不断看天上光,又掏出手机看时间。栗栗说,红帽子红围巾是不是也算?
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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