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慢慢往台阶走去,第五岳走在上面,栗栗走得慢些,跟他隔开大段距离,她不喜欢上台阶时脸对着别人屁股。本来是故意拖慢,但她想起这片海滩是自己人生转折点,忍不住回头凝视海滩,想用手机拍张照片留念,又不好意思班门弄斧。只听上方第五岳说,不要动。她知道他要干什,依言不动,但暗中把腰背挺直。听到快门响声,她慢慢转回身去。他也想给这刻做个留念吗?阵快慰从腹部荡开。
第五岳站在台阶顶端等她,等她走到并肩位置,他为刚才问题解释道,在高校开过摄影班,班上女学生里有几个特别积极,自作主张要喊师父,阻拦未果,就这样。
她说,你不用解释,也没当真问。
他笑,笑出鼻翼两侧坑。
他们到达餐馆后,栗栗先进去,第五岳在车里等待五分钟再进去。常编辑说,点个鲍鱼四宝羹,那个菜特别费时间,所以先点。其余你们再点!服务员,把菜单拿来。
机在口袋里响起个提示音。她掏出手机,播放那条新语音:哎,亲爱,你头疼好点吗?
她跟第五岳解释道,本来今天上午常姐要带去逛街,说头疼,推掉。又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第五岳很敏感,说道,是不是妨碍你发语音?
不,不是,除非万不得已,很少给人发语音,有点怕自己声音。
他皱着眉笑。
这时那边回复过来:没事就好。亲爱,中午想咱们三个吃顿饭,就你,,还有第五岳,昨晚饭局人太多,根本没法说话,想再把第五岳给你好好介绍下。你不会对他有偏见吧?
第五岳说,不用菜单,加个清炒芥蓝个板栗鸡。
等阵,两个新菜上来。他照样要米饭,把板栗鸡里汤汁浇到米饭上。其间编辑手机响,她说句抱歉,接起电话说道,喂,亲爱?印厂那边怎说?……那还是不能做热转印?
等待期间,栗栗目光扫到第五岳那边,他接住她眼神,眉毛轻轻挑动下,轻得像人心电曲线里噗下跳跃,又用筷子从面前小碗里夹起颗栗子,放在嘴边,噘起唇尖,碰下,嘴唇在栗子果实后面露出微笑。
那是亲吻她意思。
她动不动地怔住,整个人被那动作震撼。刚才肉体跟肉体相接吻也没带来这样撼动。
栗栗和第五岳互相看着笑起来。这是她第次看到他大笑。有人笑是眯起眼睛,他反而是把眼睛张大,眼中光芒随着笑声声波波波绽出来,鼻翼两边坑益发地深。
她低头端起手机,本想打字,想想改为发语音:那天跟他都没说几句话,哪来什偏见,好,你定个吃饭地方,现在就过去。微信发出“咻”声,像响箭钻进云霄里。
那边回道:别急,还得问问他中午空不空,他女徒弟特多,说不定中午他已经定饭局。
第五岳摸出自己手机,含笑举着,果然几秒钟后他手机响起来。那边说,老第,亲爱,中午有空吗?跟和约封面设计师吃顿饭行不行?他答个字:好。这事忽然变得像个喜剧电影里段落。栗栗说,为什大家总提起你女徒弟?
因为他们是群脑袋里有臭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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