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现正是韦伯这种文化实在观和文化事件观。“事件”在这个意义上并非外在于“结构”零散例证,“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所要研究那些“事件”就是“结构”本身。德勒兹把福柯思想精髓归结为对“dispositif”分析,“dispositif”般被译为“社会机制”,但更恰切译法是“配置”。“配置”是什?“它是个交织缠绕、线索复杂组合体。它由线构成,每条线特性各异。”这些线包括“可见性之线、发音线、力线、主体化之线、分离线、劈开线、断裂线”(德勒兹2001,197—200)。对来说德勒兹所说“线”其实并不玄奥,指就是具有文化价值或“经学”意义事件以及具有担纲者分量社会行动者行动。这也正是本文所理解“事件”作为社会学研究范式正当性所在。
其次,当“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与“微观比较历史分析”或“微观研究”联系起来时候,非常容易产生种误解,需要加以澄清。通常用“微观”词是与“宏观”相对而言。比如相对传统史学而言,微观史学强调是对日常生活、社区、家庭和普通人研究(参见勒华拉杜里2007;金茨堡2021)。“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虽然并不拒绝微观史学这样研究主题,但是反对将微观研究与宏观视野隔绝开来。尤其对中国历史社会学来说,尚处在刚开始起步阶段,如果直接抛开对政治、制度、重要事件和关键人物研究,头扎进吃穿住行、家长里短日常生活史或文化研究,那就注定会陷入碎片化格局。就像中国**党g,m史微观研究样,当们完全埋首于个个g,m根据地所在山头研究时,往往可能遗失对中国**党g,m整体理解(参见应星2016)。“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并不专门致力于对小事件、小人物和日常生活研究,相反地,它将制度史作为事件史分析前提,将政治史和组织史作为理解社会结构基本骨架,将具有文明和制度担纲者意义社会行动者作为分析重要入手点。有些事件和人物看似小事件和小人物,实际上在偶然性际遇中却起到重要甚至关键历史作用;另些事件和人物虽确为小事件和小人物,但只有将其与宏观历史进程深刻地关联起来,才能恰切地理解他们历史位置;而们所要关注也并不是被浓雾笼罩日常生活世界本身,而是这个世界被普遍历史所侵犯、所触动时刻。
最后,“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与福柯谱系学之间张力也需要予以澄清。福柯(2001b,115—126)在《尼采·谱系学·历史学》中特别强调谱系学拒绝寻求事物“起源”(ursprung)。这初看起来似乎与“追根溯源事件社会学”旨趣恰好相反。然而,只要细读文本,就可以看到:福柯虽然批判对“起源”研究,却提出分析“出身”(herkunft)和“出现”(entstehung)意义。所谓“起源”是指“事物确切本质、事物最纯粹可能性以及精心加诸事物之上同性,以及先于所有外在、偶然和继替东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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