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医生挥挥手示意她出去。
排队三小时,对话三分钟。她憋肚子火走出医院,回公司路上忽然恍然大悟:PGS能够把23对染色体全部筛查遍,其中自然包括性染色体——也就是说,能够预知胎儿性别。而性别选择在国内是不合法。
苏昂继续在网上做她功课,渐渐打消在国内做PGS念头。国内只有少数几家医院可以做,条件非常严格,手续也很繁复,而且根据她所得到资料,国内医院无论是技术、实验室还是就医
医学给人类带来希望,同时也带来太多选择。每个月都会有新技术和新突破,但这也意味着你有机会花很多很多钱,却依然得不到成功保证。试管婴儿之所以特殊,不仅在于技术手段,也在于你为个如此之小成功机会做出如此之大投资。
苏昂从网上无数过来人经验中学到件事:“不育”意味着做出决定。很多很多决定。首先,在三次失败之后,她是应该利用新技术主动争取,还是被动地再掷次骰子?然后,哪家医院做试管最好?国内医院有没有PGS技术?她应该去家成功率最高医院,还是家服务更人性化,或者家离住所最近?网上信息铺天盖地。每个决定都被倾注太多感情,因为从理论上来说,每个选择都直接关系着你能否拥有你那渴望已久小宝贝。
她第时间咨询自己最常去那家医院。医生当场就把她打发出去,说你这种情况应该去看习惯性流产,不应该来做试管。她感到疑惑,说多次流产难道不可以尝试试管吗?医生没好气地说你懂不懂啊,怀不上才能做试管明白吗?你这种情况不符合试管指征,别瞎折腾!
她兀自站在那里解释自己情况,但医生忽然做个很奇怪动作——她摘下眼镜放在桌上,身体往椅背仰,双臂交叉在胸前。“要不你来当大夫吧,”她嘴角挂着丝冷笑,“反正你比们懂得都多。”
苏昂简直是落荒而逃。几天后她去家据说具有PGS资质著名医院。医院里人山人海,门庭若市,排队排到地老天荒。她站在拥挤走廊上,在脑海里演习着等会进去要说话,尽量精简,条理分明,又不能漏掉任何重要信息,就像跟领导汇报样。上次事给她留下巨大心理阴影,苏昂终于明白患者并没有随意表达权利,她必须懂得察言观色、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轮到她,医生听她讲完,看报告,淡淡地说你们夫妻染色体都没问题,做不PGS,因为国内对这技术有诸多限制,必须是符合条件夫妻才可以做,比如有染色体问题、有遗传病史、多次移植失败之类,并且需要相关资料证明和严格审核程序。
“为什呢?”她看着医生,大惑不解,“明明第三代PGS技术比代二代成功率高,而且满足优生优育要求,为什国外都是想做就给做,国内就不行呢?”
“政策规定。”医生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打着字,头都懒得抬下。
她知道不该追问,却还是没忍住。“为什会有这样政策啊?”
医生很不耐烦地抬起头,大概是看到她脸上失落,愣下,施舍般吐出几个字:“性染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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