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
，”她说，“人只能年轻
次。”
走在帕辛寺苍松翠柏之间，苏昂竭力回忆着加州艳阳下那个年轻苏昂。那时她刚加入伦敦公司就被派到纽约总部培训，结束后有周假期，原本和朋友约好道去西海岸游玩，谁知临时被放
鸽子。满心失望她懒得自己研究行程，索性“自,bao自弃”地加入个当地华人旅行团，度过“上车睡觉下车拍照”假期。她是团里唯挂单客。
“还是独行侠啊？”Alex看着她，脸上是调侃笑。
当年Alex在加州某所大学念室内设计研究生，暑假兼职做导游赚点外快。旅行团行程平庸无奇，但他是个很棒导游，热情、细心、笑容灿烂，旅行团里8岁到80岁女性全都喜欢他——苏昂记得至少三位家有女儿阿姨对他动过心思。那时他剃着平头，戴副黑框眼镜，讲口半咸不淡普通话，总是把“设计”说成“谢记”，“手机”说成“小鸡”，“鹌鹑蛋”说成“安全带”。他总是穿得干净利落，斜背个红色邮差包跑前跑后，是个朝气蓬勃大学男生，完全看不出他来美国读硕士前已在国内工作过好几年。人群中总是眼就能看见那抹跳动红色，宛如朵小小火焰。
“嗯……”她犹豫着要不要向他提起艾伦，还有平川，但最终什
都没说，“你是第眼就认出
吗？”
苏昂呆呆地看着他。有些记忆开始像雪球样在她脑海里滚动，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导游？”她惊呼，“Alex？”
“厉害！”他扬起条眉毛，“也记得你名字蛮特别……”
“苏昂。”
他故意动作夸张地和她握下手：“Nicetomeetyou……again.”
她重新端详他。“你以前戴眼镜对吧？”那副眼镜遮盖他好看眼睛。
糕！”
“你有没有吃过甜蛋丝？金色，像面条……”
“椰子冰激凌里面椰子肉是神来之笔！”
“还有香蕉煎饼！但是吃完需要狠狠跑十公里……”
苏昂笑起来。她意识到这种笑法十年前就停止。够啦！她对自己说。
他摇摇头，说开始只觉得格外面熟，吃冰激凌时候突然想起来。
洛杉矶，雨天，迪士尼乐园。刹那间所有往事历历重现。那座城市几乎从不下雨，但偏偏让他们赶上。穿着雨衣玩几个游乐项目，股巨大疲倦感忽然如雨水将她淹没，令她瞬间失去所有兴致。苏昂找个屋檐避雨，导游Alex走过来，
“做激光手术。”
“头发也长，”她继续研究他脸，“瘦多。”也沧桑多，她在心里说。他相貌隐隐透露出些陌生而奇怪东西，就像是将张新脸重叠在旧日面孔之上。
“你都没什变化。”
“老啦。”
“少来……”
那种强烈似曾相识感又来，这幕好像在从前岁月里发生过——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嘻嘻哈哈吃着冰激凌。
雨终于停。苏昂用纸巾擦着自行车坐垫上水渍，面与他道别：“谢谢你冰激凌。”
“不是吧？”他突兀地说，眼里却满是笑意，“还没想起来？”
“什？”
“美国，加州，旅行团……唔，有十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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