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乐不可支地笑。“你是在泰国做IVF,”他提醒她,“泰国是个佛教国家。”
“那佛教是怎样解释人工受孕呢?”她追问。
“佛陀生活年代还没有这些技术手段,但在看来这很好解释——当你生病,就应该去接受治疗;如果是不孕不育疾病,那人工受孕就是治疗方法。”他停顿下,用右手手指轻敲膝盖,“就因果而言,也许这家人种下过孕育艰难因
“生育,很好修行,”现在是大大微笑,他伸出双臂比画着,“能理解到你是更大东西部分,而不是单独个个体。”
她草草点头,似懂非懂。“但有个问题,”她说,“既然佛教认为人生充满痛苦,那为什们还要生育后代,让他们也受苦呢?”
住持脸上有些许惊讶神情。
“你以为这种事情是由你决定吗?”他用直率目光凝视她,“生育是业力作用,孩子与父母之间是种业缘关系。生,或不生,其实由不得你。”
“由不得?”
止。背景是个铺着榻榻米房间,窗外可能有片竹林……她得承认她不怎喜欢那幅画面。她从来都不理解沉浸于“灵性”“冥想”“上师”“心灵觉醒”那类人群,他们不在她常规世界观里——她那安全、熟悉、被层厚厚知识和逻辑所武装世界观。然而Alex忽然出现在她向抵触人群里,令她开始反思自己抗拒是否只是出于某种潜伏在心底恐惧或傲慢……
“然后你就会感觉很好吗?达到‘心灵平静’什?”
“有时候吧。”
她依然疑心重重,但她决定要努力克制自己想质疑想讥讽那面。
住持再次出现,身后跟着个小和尚,给他们端来三杯冰茶——加很多冰块橙色饮料,盛在不锈钢杯子里,塑料吸管还打成个漂亮结。住持热情地向他们竖起大拇指,表示他强烈推荐这款“寺庙自制冰茶”。
“你看到过直渴望孩子却怀不上吗?看到过不想要孩子但意外怀孕吗?”他棕色脸庞平静而严肃,“还有那些怀孩子,却因为先天缺陷还没出生就流产呢?”
苏昂沉默会儿。她看看住持,又看看Alex。生活有些时刻让人很难相信宇宙万物是随机组合。
“你意思是,无论们怎样选择,结果都是注定?”
他看看自己手背,就好像在研究它们构造样,然后点头。“佛教态度是,切随缘,不执着,不强求。”
“那做IVF算是强求吗?有没有违背佛教理念呢?”
苏昂啜口。太甜,不出所料。泰国人就是喜欢如此甜蜜东西。她礼貌地朝住持笑笑。
他们度就那样干坐着,慢慢啜饮着自己那杯冰茶,与身旁石猴面面相觑,四周安静得能听见风动蝉鸣。就在这样寂静变得快要难以承受时,住持忽然开口:“苏女士是来泰国旅游吗?”
苏昂摇摇头。“是来怀孕,或者说试图怀孕吧。”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这直接,而且声音比她预计大得多,“试管婴儿,你知道吧?”
住持抬头对她微笑。小小、好奇微笑。“祝你成功。”他温柔地说,“很好修行,非常好修行。”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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