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5 / 6）

事实上，他仿佛咬着牙说，也无法证实是z.sha。但你很难想象她有什别理由半夜跑出去，骑着摩托车行驶在盘旋陡峭山路上，没戴头盔，天还下着雨。那是处集合多种危险因素地形道路：雨中道路湿滑，超长上坡后紧接着超长下坡，下坡坡底急转弯，侧山崖阻挡转弯视线。摩托车突然失控，撞破护栏，掉下路旁约25米深沟，Joy当场死亡。泰国摩托车交通事故发生率极高，她死看起来就像场并不罕见意外事故。

“那……说不定真就是意外事故呢？”

他沉默会儿才说：“你知道她上次是怎

却变成吞噬她恶魔，难以逾越刀山火海。没法生育这件事把她掏空，磨光。两人之间关系自然也深受伤害。

多熟悉感受，苏昂酸涩地想。事情已过去这久，每每想起自己当时状态，还是忍不住喉头发紧，双眼灼热。那就像是黑暗，当它到来，便无所不在。

Alex眼睛里有种令她感到陌生痛楚，但这种神情很快就消失。

他早该想到是抑郁症——很可能是重度抑郁。但他震惊困惑于生育问题破坏性威力，又被她好斗情绪所激怒，起初竟丝毫没往那方面想。他只觉得Joy故意朝他大吼，推他，甚至打他，是想令他失态，想引出他内心什东西——也许是某种懊悔，或是悲伤——表示无法生育孩子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巨大遗憾、永恒缺失。他能感觉到她甚至并不在乎他是否真这想，她只是需要他表现出来……而她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配合，其结果便是令她愈发痛苦,bao躁，就像个恶性循环。

渐渐地，他放弃与她交流，独自搬去酒店间客房，还时常跑到曼谷待阵再回来。两人仍在同屋檐下，却开始对彼此视若无睹，直到有天，他在曼谷看到则公益广告，“抑郁症”可能性钻入脑海，他如梦初醒。

他立刻飞回苏梅岛，与她长谈，反复道歉，不断求她去看医生。但抑郁症在泰国还是相当陌生概念，泰国人不习惯也不好意思去寻求医生帮助，认为那是丢脸事情。他们宁可去寺庙做功德，或是聆听僧人教导。有些人会去禅修，用正念练习来减轻痛苦。后来Joy也去过几次，但对她并无效果。再后来她开始自残，半夜偷偷起来，在厕所里用刀割自己大腿，以为他不知道……

“有次们去WatPhraYai，苏梅岛最有名寺庙。里面有尊很大金色佛像，地标性那种，很壮观，几公里外都能看到。下来以后们在海滩上走，走在前面，回头跟她说话时候，眼就看到她身后佛像，好像从天空和海水里出现，好像电影里定格画面。那刻突然就很想哭，那种预感特别特别强烈，就是知道她会死，总有天她会来真……”

震惊扭曲苏昂视角。股寒气从她脖子后面升腾而起，嘶嘶作响。这段对话走向令她始料未及。她直相信Joy已经死。没有证据，她就是凭直觉知道——但完全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是……z.sha？”

Alex没有抬头。他坐姿变得有点僵硬，手指用力地握着酒杯，直到指节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