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苏昂对自己说,天啊,他以为他是泰国人。他甚至学会泰国人笑。那微笑不是真,它是层保护膜,种伪装,他们以此来隐藏自己真实感受和真实意图。这就是为什那多farang踏上这片土地就缴械投降——他们看到灿烂笑脸,于是以为每个人都爱他们。这就是为什泰国人如此危险,为什他们美丽国家从未被殖民。他们微笑着欢迎你到来,但只要有机会就会夺走你所拥有切。
Alex语气中多某种微妙轻蔑。
这些farang啊,他们什都想要,什都想知道。他们明明是自己受到诱惑留在这里,还总是对们长篇大论地说教。他摇摇头,喉咙里发出近乎冷笑声音。但他们怎可能赢呢?们有更多耐心,更多历史,更多法术——们甚至比他们早十个小时见到太阳。他们怎可能赢呢?
苏昂茫然地注视着他,海风吹拂着她迷惑。
“所以,”她把手放在自己腹部,“你也已经知道……情况。”
她给几天时间考虑,”他目光湛然,“然后,她取卵那天,在她被推进手术室时候,有人在她耳边说:Alexsaysno……”
苏昂看着他,感觉自己失去控制,好像在看电影,那种“医院里混入职业杀手”情节。“谁?”她屏住呼吸,口干舌燥,“什人?”
“你还记得四楼负责推移动病床护工吗?个子很高,女人打扮,但有喉结,是个ladyboy。”
她冻住,就像血液在血管里凝结成冰。过很久她才能开口说话:“她是你们人。”
他眨眨眼,暗示答案很明显。
他又是微微笑,目光恢复之前温柔。
“还剩三个,对吧?”他安慰般地说,“觉得还是有胜算。”
“其实不算是,不过,”他心平气和地说,“记得吗?泰国人是钱能买到最好人。”
苏昂在记忆中捡拾自己取卵那天画面碎片:医生,护士,口罩,输液瓶,推动她病床那双大手骨节分明。她记得自己曾好奇地往上看,注意到那突兀喉结,低沉嗓音。啊,ladyboy,她对自己说,泰国到处都是ladyboy。
但想想艾伦。想想她在那样情境里蓦然听到仿佛来自魔鬼话语,而几分钟后她手脚就被绑住,麻醉药推入静脉。想想她当时所感到恐惧。想想她麻醉醒来时心情。
Alex像是完全明白她在想什。他摊摊手,说他不会也不想伤害她,只不过是个小小警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看,他解释,们是爱好和平民族,们不喜欢痛苦,所以们也不喜欢那些制造痛苦人。从佛教徒观点来看,法律、性、死亡……只不过是幻觉,其实并不重要,但故意制造痛苦是严重违背佛教教义。
他朝她微笑。熟悉、面具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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