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臭气冲天桶子里拣出来,藏在制服上衣底下就溜走。
真是怪事,能这近看到们这些敌人。他们脸发人深思,都是些老老实实农民脸,宽宽额头,肥肥鼻子,阔阔嘴巴,粗粗双手,还有厚厚头发。应当让他们去耕种、收割和采摘苹果。看样子,他们跟们弗里西亚农民样善良。
看着他们行动,看着他们讨东西吃,叫人心里很难过。他们全都相当衰弱,因为他们得到那点东西,仅能使他们免于饿死。就连们自己,也已经很久得不到足够东西吃。他们闹痢疾,有些人带着怯生生眼色,偷偷地把他们沾着血水衬衣角拉出来让别人看。他们脊背、他们脖颈是伛偻,他们膝盖是弯曲,他们脑袋朝下耷拉着,当他们伸出双手,说着他们知道仅有几句德语讨东西吃时候,他们乞求着,用那种深沉轻柔男低音,听不免使人想起温暖火炉和家里舒适房间。
有些人踢他们脚,他们就摔倒。不过这样人是很少,绝大多数都没有什行动,只是对他们不理不睬。不过,有时候他们实在表现得太卑躬屈膝,看着叫人冒火,这样才会有人踢他们。只要他们不是这样望着人家就好。在两个这小地方,还不及个拇指那大所在,在他们两只眼睛里,隐藏着多少悲愁啊。
晚上,他们到营房里来做生意。他们拿自己所有东西来换面包。往往进行得很顺利,因为他们有极好长筒靴,而们长筒靴却很差。他们那种高及膝盖长筒靴皮子软得出奇,仿佛小山羊皮似。们中间有些农民,接到家里寄来些好吃东西,倒有可能做成这种交易。双长筒靴代价,相当于大约两三块军粮面包,或者块面包,再加上条又细又硬火腿香肠。
可是,大多数俄国人早已跟他们自己所有东西分手。现在他们只穿着最可怜衣服,想试试拿他们利用炮弹弹片和子弹壳做成小小雕刻品和其他物件来换取些东西。不用说,拿这类物品他们也换不到多少东西,尽管他们在制作时候也许花过很大心血,但他们换来也不过是两片面包。们农民,做起买卖来倔强又狡猾。他们拿着块面包或是条香肠尽量凑到那个俄国人鼻子底下,直到他嘴馋得脸色发白,眼珠凸出,于是那个人便什东西都愿意拿出来交换。这些农民摆出副精细周到架势,把他们战利品包起来,随后掏出柄厚厚小刀,又缓慢又谨慎地从他们存粮中为自己切下片面包,每吃口,还咬段又硬又好香肠,就这样饱餐顿作为给自己酬报。看着他们吃这顿午后小餐,心里好生难受,真恨不得往他们那厚厚脑瓜上敲这几下。他们什东西都很少给人。们彼此之间解得太少。
常常被派去看守那些俄国人。在黑暗中,看到他们身影在移动,好像是只只有病鹳鸟,又像是只只很大飞禽。他们走近铁丝网栅那里,把脸贴在上面,用手指钩住网眼。时常是许多人并排站着。他们呼吸着从荒地上和树林里吹来风。
他们不大说话,说起话来也不过很少几句。依看来,他们彼此之间,要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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