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常长老道:“若是般来论时,自止痛个三日。如今照施主这情形,却恁能以般来论?”
史进不悦道:“有话便说,止说半不算好汉!”
慧常长老道:“施主今番倘是独行,或是与别个为伍,这头疾自当三日便愈。施主却与那圣僧同行,这头疾却要害它个十天半月。”
史进怒道:“这秃厮,全没好话!明里只唤哥哥做‘圣僧’,背地奈何却拿言语伤他?”
慧常长老道:“小施主休怒,老僧望那圣僧时,只如高山仰止,恁敢言语相伤。有此话,却非无中生有,只因圣僧乃孤星托世,证果虽高,气性却伤人,莫说他与施主日夜同行,便不处,只教他心中惦念回施主时,施主自也教他煞气相克。若是闲常无病无痛时,倒不察觉;若是有病有痛时,却只加剧病痛去也;若是小病轻伤时,倒无大碍;若是大病重伤时,却能杀人。”
,去唱那《华严经》。起初倒还有些玩心,省得窥探四下僧人神色,这般唱得时,却似有股暗流相吸,竟教他愈发入神,再唱时,终是忘初衷,浑然无,待唱完时,却似臻入化境,盘坐在那蒲团上,兀自不知。
那众僧只听得痴迷,也是个个呆坐,兀自不动。慧常长老当时望鲁智深回,叹句“阿弥陀佛”,却背身出正殿门去。
却又说那史进方,当时鲁智深随方丈走,他便人伫在山门外。多时,冷风愈劲,果然大雨瓢泼。四下蛙声起伏,又有蛾虫扑到那匾下,史进撑纸伞,只把眼去望那雨幕,心道:“这雨声恁得大,哥哥唱经时,却怕教这雨声遮没。”时又道:“哥哥声量也足,想是也不怕雨声来遮。”时道:“倒从未听得哥哥唱经,不知是何光景。”心中兀自想回鲁智深念经情形,却生出些许怅然来,也探究不明,只暗自安慰道:“哥哥唱经时,想是便同他与说话并无二致,只是般英雄豪杰气。”他自在那处发怔,雨水教风吹到身上,湿透衣襟,也未察觉,愣时,忽听有人自寺院内走来,他道是鲁智深回,声“哥哥”到口边,把眼看时,却是那慧常长老。
史进奇道:“方丈缘何来?哥哥何在?”
慧常长老道:“圣僧只在正殿讲经,老僧前来,特与施主叙。”
史进气道:“你这秃厮,分明只来挑拨与哥哥情义!须不知史大郎心中万般爱戴哥哥,却不是你这秃驴能挑拨。”
慧常长老叹道:“施主何以如此偏执?出家
史进甚疑,心道:“这长老前番分明瞧不起,恁生特来叙话?”,因问道:“方丈却有甚话,还须与来叙?”
慧常长老却不来答,只道:“敢问施主句,目下可有头疾?”
史进怔,心道:“莫是哥哥与他讲?”,当下答道:“倒不算疾,只痛得时,明日自就好。”
慧常长老却道:“施主此言差矣,你这头疾,自是小病,终究能好去,却非朝夕能好,照此情形,怕是却要痛个十天半月,方可痊愈。”
史进道:“你这老和尚,休来蒙,却当没害过头痛!年岁虽不及你大,却自少时闯荡江湖,甚伤患没害过,感触自是远胜于你!目下这头痛只系小伤,至顶痛它个三日,恁生能拖得十天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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