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后,赵柏志从办公桌前抬头看过来,眼睛里闪过丝略带促狭笑。
这丝笑意可做名词解释,大约是“正想着要找你,而你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和上回样,顾仇简单倾诉完自己烦恼后,很快就进入聆听模式。
他现在人设自卑、内向、话少,可以说是正中赵柏志下怀。
脆弱感和漂亮
还给顾仇留个电话,说有事随时可以找他。
顾仇表现出感激样子,点头。
*
顾仇和李培商量过,这出计划不宜把战线拉得太长,因为处处是破绽,经不起查,万被赵柏志发现纰漏致使事情弄巧成拙,那切都白瞎。
所以顾仇和李培步步谋划着,在合理范围内时间相对紧凑地推进计划进展。
这方面李培提前帮做功课,顾仇吐字简略地做回答。
他压着声,吊着嗓,却不显刻意矫揉。
顾仇告诉赵柏志,自己是高,是个体育生,刚在场100米栏中失利,甚至还没跑过个普招生。他觉得自己很差劲,没有天赋,努力成绩也提不上去,想放弃学体育,但是进国家队是父母对他期望,他又不忍心让父母失望,巴拉巴拉。
故事里人名是真,身份也是真,但故事本身却是他和李培瞎几把起编。
或许是顾仇把个自惭形秽、灰心丧气学生形象诠释得太入木三分,又或是赵柏志见色起意过于猴急,总之,赵柏志以开导为名,很快就邀请顾仇进他办公室坐坐。
这个带着少年人天真意气计划,是和那年附中秋季运动会起打响。
十月上旬,秋高气爽,校园里加油声、哨声、广播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与绝大部分比赛场地相隔较远政教楼倒是很安静,鸟雀拍枝都清晰可闻。
政教楼第二楼道里,二楼通往三楼第五步台阶上,坐着个“女生”。
“她”穿着校服,头黑长直,垂着头,很安静。
赵柏志上楼,就看见“她”。
顺着之前所编故事脉络,他们又往下捋出个“和父母表达想放弃体育走普通应试升学之路想法,但是父母不同意”情节。
带着这个剧本,运动会闭幕那天,顾仇又去到赵柏志办公室。
事前顾仇用手机给赵柏志打个电话,表面是问他在不在办公室,想过去和他说说自己新烦恼。实则是为让赵柏志顺理成章地存下自己手机号,以防他从别渠道去获知从而导致自个儿露馅。
赵柏志说在。
顾仇前去,敲两下门,赵柏志在里面说声“请进”。
顾仇进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赵柏志坐在他侧,隔截距离。
估计是怕打草惊蛇,赵柏志未显急色,倒是直在说些宽慰话,顾仇始终垂着头,作聆听状。
这下来,耗时近小时。
首战算是告捷。
临走前,赵柏志说,难过时候,有什想不通时候,都可以找他,把他当倾诉垃圾桶可以,当陪聊朋友也可以。
他喊声“同学”,那女生抬起头。
赵柏志呼吸窒。
皮肤白皙,五官精巧,尤其那眉眼,不浓不淡,却非常抓人目光。
顾仇眼神里带着几分恹气,和赵柏志对视。
赵柏志问“她”是哪个班,坐在这里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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