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手术劳永逸啊?不可能。”熊医生很直白地说,“你现在手术指征达不到。要真达到,那也是情况恶化
出院前,熊医生找他们系统地聊过顾仇病情。
顾仇目前身体各项指标是稳定,血液反流情况也控制住,但有个很坏点,他心脏瓣膜闭合不完全,可又没有达到手术指征,因而身体状态存在极大不稳定性,可能上秒还毫无异样,下秒就会胸闷心悸喘不上气,甚至休克。
所以顾仇除必须随身带药外,还要进行高频度定期复查。
熊医生找他们聊这个时候是个工作日白天,习忧去学校上课,熊医生特地给顾雅芸打电话,让她过来趟,而仇庆平恰巧也在。
熊医生把大致情况说完后,顾仇问句:“有猝死可能吗?”
顾仇接过,手指在热毛巾里钻来探去,目光却直直地看着习忧。
习忧亦回视他。
那刻,顾仇无比确定件事。
习忧是他现在,唯真实。
*
动用武力,好把自己那点无处遁藏羞耻感于无形中揭过去。
他武力通常表现为对习忧单方面压制。
所谓“压制”,就是扑上去把人“压”住,再用手腕卡在习忧脖颈上,将人“制”住,最后居高临下地“威胁”:“嗯?你再说?”
某人以为自己很凶,下秒习忧个翻身,他立马就能被吻得身软弟弟硬。
这回,他下意识也想向习忧发起这样武力进攻,然而刚起个势,脑海里就浮现出以往此番行径落得种种“后果”,而顾雅芸就在阳台上坐着,转个头就能随时把他们抓包,顾仇只好忍住,顶着红耳根,回习忧句:“做你春秋大梦。”
他话音落,就挨仇庆平脑瓜崩,顾雅芸也朝他递过去个含愠眼神。
熊医生只微微顿后,说:“你目前瓣膜闭合不全主要出现在二尖瓣上,但并不算严重,主动脉瓣是正常,没有影响到你心功能和心腔大小。只要你不大晚上修仙不睡觉,你说情况基本就不会发生。”
“基本?”
“……不带这样抠字眼啊小仇。”
顾仇又问:“手术呢?”
顿饭工夫很快过去。
饭毕,习忧去帮仇庆平收拾厨房,都清理干净后,习忧去学校上课,仇庆平坐在客厅陪顾仇。
父子俩在某个象棋APP上对弈几局,后头仇庆平接个电话,才和儿子告别。
顾雅芸今天也待还挺久,直到Bonnie打电话过来告知她今晚有个晚宴,得出门准备,顾雅芸才起身。
走前,跟顾仇叮嘱番注意身体话。
习忧能不能做到春秋大梦不好说,等仇庆平把四菜汤端上桌,扬声叫他们过去吃饭那刻,顾仇倒有种自己置身梦中错觉。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五六年前,抑或是更小时候,那会儿仇庆平和顾雅芸还没离婚,家里虽有阿姨,仇庆平却时常下厨,做些家常小菜,通常也是四菜汤,然后边往桌上摆着碗筷,边朝楼梯方向喊着,叫他和顾雅芸下来吃饭。
只是经年已过,现实早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情景再相似,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顾仇有片刻失神。
“擦擦手。”是习忧递过来团热乎乎湿毛巾把他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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