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着手机,缓会儿才接起。
李培声音很快传过来:“你在哪儿?”
习忧看眼四周,凭借着脑中记忆判断下,这儿离医院很近,于是说:“就在外面。”
他边说边加快脚步往医院方向走。
李培说:“顾仇醒,告诉你声。”
而习尚禹作为个外围人会被利用,又和自己大为相干。
也就是说,顾仇会遭遇这切,是自己间接促成。
李培说得对,是他没有照顾好顾仇,是他没有当好个男朋友。
而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又能做些什。
就这走不知多长路,夏夜风幽幽慢慢地吹在身上,却没有吹走丝内心恐惧、焦躁和不安。
习忧皱眉,句多余话也没有,直接开始倒计时:“三。”
“二”字刚出口,杨兆媛和习蔡林就齐上前,掰走习尚禹抱他腿手,同时将人往后拽。
习忧提步便往外走,习尚禹在身后呜哩哇啦阵号,他也不曾回头。
*
出来后,习忧没有打车,去往医院路很长,他就这垂头走着。
忧虽不是他亲生,他也没在习忧身上倾注所谓父爱,但这多年下来,他没恶毒相对,二则尽抚养之责,算得上是仁至义尽。然而眼下这结果……和这十七年未曾苛待过程相比,实在是很不相衬。
他们不清楚引爆这局面导火索到底是怎样件事,只是难以理解地想:何至于此?
而对导火索知半解习尚禹,同样也觉得难以理解。
他扑簌扑簌地掉两行泪,抹着眼泪问他哥:“哥,万顾仇没事呢?他没事你也要和们决裂吗?你这样不就太武断吗?”
“你别这样啊。们始终都是家人。你要是生气,你可以打骂,绝不还手,但你别离开们啊。”
像是被湿布蒙住口鼻濒死者终于被人卸去致命凶器,得以正常呼吸,习忧沉沉地呼出口气,才低缓地“嗯”声。
“你先过来吧。”李培说。
这话带有明显言外之意,
习忧终于耐不住,他停下脚步,拳狠狠地砸在身侧树上。
那树树干粗壮结实,树皮斑驳带刺,拳上去,手背被扎出伤口无数,血点参差。
铃声响起时候,他恍惚下。
接着心跳变得很快。
是李培打来。
他穿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这身黑行走在黑夜里,加上气质萎靡、丧气冲天,裸露在外胳膊、颈侧上,细密抓痕无数,刀口惊心,路过人瞥上眼,唯恐避之不及。
路人把他当凶犯样避着,却不知“凶犯”本人真也以为自己就是“凶犯”。
这路上,习忧都在想——
刚才在那间屋子里,他对习尚禹说“顾仇如果今天死,你就是杀人凶手”。可是其实,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他好像也没法反驳。
顾仇会陷入险境,习尚禹是帮凶。
“是错,不应该轻信他人,不该嫉妒顾仇。都是错。”
……
他眼泪越抹越多,他哥冷漠却点没少。
习忧把刀体扣回刀槽里,反手插在身后书架缝隙间。
微勾背脊拉直,习忧刚起势要走,习尚禹突然三两步爬跪上前,抱住他小腿,急切地喊两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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