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低头,垂在左腿上手指轻轻敲敲,声轻响,手指触及到,毫无温度与弹性,也没有知觉。假肢戴这久,车厢内狭窄,没有办法好好舒展活动,衔接处已隐隐作痛。
他摇摇头,“不要紧。”
过会儿,Leo收回温度计,还好,他体温正常。他稍微放心,沉默片刻,他再次问出发前疑问,“你为什定要亲自来呢?”
傅云深偏头望向窗外,入目所及,是望无际白沙,天边挂着又圆又大月亮,这月色却没有点美感,看久,心中只觉茫茫苍凉。
为什非要亲自来呢?
“继续往前!”副驾上傅云深终于开口,命令语气。
司机看看Leo,又看看傅云深,皱着眉,没有停车,但放慢速度。
“快停车!这是命令,来自医生命令!”Leo提高声音,指着傅云深对司机说道,“如果他身体出问题,你负责得起吗?”
“继续!别忘是谁给你们付钱!”傅云深话落,即将停下来车子立即又开动。
Leo又生气又无奈地朝傅云深低吼:“你这个疯子!不要命!”
夜已很深,但这片广袤苍凉沙漠,却似白昼。
苍穹上月色皎洁,映着地上望无际白沙,仿佛条静静流淌河流,看似平静,却又暗藏汹涌,带着致命危险。
这里是非洲撒哈拉沙漠腹地。
两辆四驱越野车隔着不远不近距离,安静地在夜色中驰骋,扬起阵阵沙尘。越野车是经过改装,是沙漠探险专用,车前方顶杠上,装有两只大功率探照灯,旋转着扫视路面前方。
前面车忽然停下来,尾灯闪烁着。
他心里明知道,在她与同伴失踪后,她所服务无国界医生组织已经第时间联系救援队,可他还是在接到Leo电话后,立即从国内辗转数次转机,飞来摩洛哥。
赶到之前,他在电话里拜托Leo帮他找当地有着行走撒哈拉沙漠丰富
“没事。”傅云深淡淡地道。
Leo捧头叹息声,灰蓝色眼睛里浮起浓浓担忧,他忽然改用略显生涩中文低声说道:“云深,真后悔告诉你这个消息。”
傅云深沉默不语。
Leo从后面取过食物与水递给他,又从医药箱里掏出体温计,让他夹在腋下,他脸色看起来很苍白,神色疲倦。在车上颠簸这久,沙漠里早晚温差又特别大,他担忧他身体抵抗不住。
“你腿还好吗?”Leo问。
驾驶座门被打开,黑人司机满脸疲惫地跳下车,拉开后面车门,伸手拍着后座上沉睡中男人脸,用阿拉伯语喊道:“嘿,醒醒!换你!”
动静把后座上另个睡着男人也吵醒,Leo睁开眼,侧目便看见换下司机已用衣服蒙头睡去,他探身去看副驾驶座上人,见他睁着眼目光炯炯地看着前方,Leo惊叫起来,“天呐,你直醒着?”
副驾上人像是没有听见他询问,沉默地、专注地观察着车前灯光扫视沙地,眼中泛起微微红血丝。
Leo抬腕看下时间,凌晨两点,离他们出发,已过去整整十九个小时。除中午与傍晚时停下来用餐,就没有休息过。
“停车!停车!”Leo拍着司机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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