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晚餐?”
朱旧从病例本上抬起头,“你这闲?”
季司朗说:“今天没事,再说,再忙也要吃饭呀。”
朱旧又低头翻着病例本,“加班,你去吧。”
季司朗没有走,拉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来,伸手将病历本盖上,“停下,跟你说件事。”
在床上折腾许久,朱旧爬起来,从床头柜翻出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药片,吞下去。
第二天起来,精神还是有点不太好。她想想,将才到下巴短发扎成个马尾,用皮筋绑得紧紧。当年在医学院,班上有个日本女生,每次考试前在图书馆复习,总是把头发紧紧地绑成个高马尾,她说皮筋绑紧扯着头皮,可以让人在疲惫时稍微清醒精神点。
朱旧看看镜子中自己,好像,真是这样。
进医院,她换上白大褂,直接去重症病房。
前天手术过病人,还在沉睡中,她做术后常规检查,嘱咐护士时刻密切关注病人状况。
高大银杏树,这个季节,叶子都黄,落地,特别美。朱旧很喜欢听鞋子踩在树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细微声响,那是独属于秋天声音,她最喜欢季节。
夜里有点凉,她紧紧风衣,伸手插进衣兜里时,摸到个东西,是季司朗给她那枚戒指,她拿出来,对着路灯看看,那种少见绿色真非常非常美,就连不喜欢首饰她都为它心动。大概是女人对戒指有种天生喜爱吧。
她想起季司朗在她下车时问她那个问题,你真是第次收到戒指?
她知道他意有所指,是啊,曾结过次婚女人,怎会是第次戴戒指呢?
可她并没有撒谎,当年啊,那人对她求婚时,用不是戒指,而是块腕表,他亲手制作,表盘是片深蓝色星空,在黑夜里会发出璀璨星光。
朱旧皱眉看他,但还是静静等他开口。
“们去亚马孙度
金发碧眼护士小姐点点头,走出病房时候,忽然对她说:“哎,Mint,你今天看起来,特别、特别青春。”
她指指朱旧小马尾。
朱旧微愣,笑着说:“谢谢。”
青春?二十九岁女人,可以用很多词语来形容,但无论哪个,似乎都跟青春不搭边。
快下班时候,季司朗走进她办公室。
朱旧拍拍脸,让自己从回忆里抽身。也许是今天发生些画面,与记忆中太重叠,让她情不自禁想起蛰伏在心底深处些片段。
可是,都过去。
她抬头望着头顶金黄色银杏叶子,过不多久,这些叶子就会慢慢落光,秋天会过去,寒冬会来临,春天也就不远。
很多事情,就像季节样,翻页,就成过往。
晚上她竟然又失眠,哪怕满身疲惫。她失眠症有很多年,早些年,最严重时候,她整夜整夜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看医书。再年轻身体,这样熬久,也撑不住。后来就开始吃药。季司朗知道教训过她,说她自己是医生,难道不知道药物对身体极大损伤吗?她来旧金山后,与季司朗住公寓离得近,他就常拉着她去晨跑,周末只要不上班,就拖她去爬山、攀岩、远足。户外运动向也是她所喜爱,她也就乐得跟他起。失眠症慢慢有所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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