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他。
“你也像猫啊。”他笑。边说着,边挪半步,靠近她。
北京初冬很冷,夜晚常常风大,许子诠挪动位置,刚刚好替唐影挡住侧边扑来阵妖风。他体温应该比她高,呼吸也是热,唐影心里浮起毛毛躁躁感觉,像是心被人温柔熟练地摘下,然后用毛刷子上上下下刷遍,力度不重不轻,本来抗拒,却又不愿承认有点舒服。
于是她也忍不住朝许子诠方向挪半步,本就距离步之遥,如今各自半步靠近,两人此刻蹲在水泥地板上,他左手臂贴着她右手臂,他们眼睛盯着猫,心里却不知盯着哪里,猫咪咕噜咕噜与舌尖舔罐头声音成伴奏。
唐影好玩,伸脑袋在他胳膊上蹭蹭,也学声:“喵。”
“喂?”唐影愣在那里。
他奇怪看她眼,好笑起来,轻轻推她头,“喂小猫,你是吗?”
手上袋子是猫罐头。
之前许子诠送林心姿回来时,小区里好几只流浪猫围着他喵喵叫。野猫敏锐,看人眼光刁钻,知道他温柔且不善于拒绝。果然他当下就买罐头喂它们。今天恰好路过,又想起这几只磨人猫咪,加上唐影也住在这里,干脆发信息让她下来起喂猫。
许子诠在楼下站会儿,立刻吸引来几只猫咪,竖着尾巴喵喵叫着,声音魅惑,半是勾引半是朝拜。
许子诠真来。
十多分钟后偶像剧般给唐影回个:“在你楼下。”
唐影看到信息后愣半秒,心跳漏拍,还好立刻反应过来:十几分钟就到,显然他就在附近。
她在家居服外面裹条粗花针织毛衣和厚厚围巾就往下跑。林心姿诧异,“现在出门?”
“……呃,对,有个朋友刚好在楼下。”她对着门口镜子理理头发,搽层淡色唇膏,林心姿然:“男?啧啧,你先去,回来审你。”
许子诠噗地笑,抬起胳膊摸摸她头,手掌很大,配合说:“小影乖
他气质不仅吸引猫样女人,也吸引猫。
她撇嘴,自己在这里住大半年,流浪猫们见她只远远警惕看眼,但凡她靠近小步,撒腿就跑。
这回沾许子诠光。
两人蹲在小区角落路灯下,将罐头打开,分散开放在地面上,猫咪们也守规矩,耐心排队等候,个脑袋埋个罐头里,吃地迅速,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惬意声音,此起彼伏。
唐影托腮看得入神,许子诠推推她,小声问:“还有个罐头,你要不要?”
唐影很自觉,坦白从宽,率先说:“你认识,许子诠。意外变得有点熟,但只是朋友!”
看林心姿愣在原地,唐影迅速留下句:“你先消化消化。”有些心虚扣门,踩着毛拖鞋啪啪跑下楼梯。
楼梯灯光声控,每到层都要大声跺脚或咳嗽,像开启通关密钥。许子诠站在楼下静静看着,三楼门响,然后楼道灯亮,再然后是二楼,最后楼,“啪嗒”,面前破旧铁门打开,逆光里跳出个裹得无比严实姑娘,像是场简陋魔术,觉得有趣,许子诠微微笑起来。
他手拎着袋东西,触感沉甸甸,另手揣在大衣口袋,唐影好奇,问他:“怎在楼下?”
他说有事经过,晃晃手里袋子说:“来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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