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差点没认出,女大十八变。”他侧过头看她,声音温温和和,像是只希望她听见,“可坐你旁边就知道。你认真剥虾样子和以前写物理题时候模样。”
回忆杀是最致命武器。它占据过往,逼你留恋,能让个人心瞬间柔软。唐影忽然很难形容自己阔别十年见到程恪心情,几分亲切、几分感概,还有几分莫名其妙想要在他面前争口气冲动。
于是,她剥虾手顿顿,下秒将剥完虾扔进程恪碗里,歪头对他
程恪与胡哥聊会儿,拿菜单让服务员加菜。问到需要什饮料时候,他合上酒水单,指指旁唐影喝咸柠七,突然问:“喜欢喝这个?”
唐影愣,“还行吧。”
他点点头,声音淡淡转向服务员:“和她样就行。”
这话几分暧昧,下子三人都看向程恪。
“怎?”程恪笑起来。
程恪比年轻时候更加好看。
毕竟越是评价三十岁以后男人外貌,五官优劣所占比重越低:成熟男人魅力不应在于欧式深邃眼睛、笔挺鼻子或者雕塑般下颌线条,更多体现在他气质、气场与精神状态。如果说女人三十岁之后容貌是自己给,那男人三十岁之后容貌就是社会给。日常生活里好看男人未必拥有漫画里出逃五官,但至少都拥有张春风得意脸。
好在,唐影想,她也比十年前自己好看得多。
她眼就认出他。而他显然没有。程恪和胡哥打招呼,看林心姿与唐影眼,礼貌点头笑笑,然后随意拉张椅子,就坐在唐影与胡哥之间。
他身上有淡淡松木香气,熟悉又陌生。胡哥笑盈盈对程恪介绍两位女士。社会人士常见寒暄,介绍职业、单位,再加句溢美之词。
胡哥还没开口说您这撩妹子技俩太粗糙,也不问问人家有没有男友。就见程恪伸手拍拍唐影头,半是抱怨半是玩笑:“你是真还是假没认出?”
他顺带转头对林心姿与胡哥介绍:“这个小丫头不仅是老乡,还是邻居。十年前还替她补习过物理呢。”
“这巧?!”胡哥吃惊。
林心姿听这介绍,瞬间反应过来是谁。看着唐影——不会吧?!
唐影笑笑,也看向程恪:“也以为你没认得出来。”
“唐律师好。”听胡哥介绍他们是老乡,他侧头看她,眼里分明就有笑。
“程总好。”她也叫他,记得十年前他本要考省里公务员,没想到后来却去家互联网公司,印象中那家公司去年刚刚在美国上市,他作为老员工,想必手中期权早已转化成股票。应是风生水起。
胡哥对着姑娘调笑程恪,说这个哥们脾气随和,但就是爱讲究。上学时候就套套。程恪低头笑笑,说那都是瞎讲究。两人久别重逢,顺带说起大学宿舍时候趣事来。
听“讲究”二字,林心姿忍不住瞄眼程恪身上衣服,看不出牌子,但胜在料子精良。男人讲究要是鞋,要是表。互联网真大佬戴往往是电子表,简单高效。程恪戴是机械表,虽然是简约入门款,但logo下“1735”却醒目,果然闷骚。
她看唐影眼,没想到唐影只顾垂头剥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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