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很高兴，眼白闪起来，抹
抹嘴。
篇篇念下去，大家笑个不停。终于又是下课，学生们拥出去，也慢慢出来。隔壁
女老师也出来
，见到，问：“
过打仗鼓？分场那只破鼓，哪里会震天？把这些都给去掉，没用！清清楚楚地写件事，比如，写上学，那你就写：早上几点起来，干些什
，怎走到学校来，路上见到些什——”学生们又有人叫起来：“以前老师说那是流水账！”说：“流水账就流水账，能把流水账写清楚就不错。别看你们上八年，你们试试瞧。好，咱们现在就做起来。大家拿出纸笔来，写篇流水账。就写——就写上学吧。”
学生们乱哄哄地说起来，纷纷在书包里掏。气说许多，竟有些冒汗，却畅快许多，好像出口闷气。学生们拿出纸笔，开始写起来。不到分钟，就有人大叫：“老师，咋个写呀？”说：“就按说写。”学生说：“写不出来。”说：“慢慢写，不着急。”学生说：“想不起怎上学嘛。”靠在门边，扫看着各种姿势学生，说：“会想起来。自己干事情，自己清楚。”
教室里静许久，隔壁有女老师在教课，声音尖尖地传过来，很是激昂，有板有眼。忽然觉得，愈是简单事，也许真愈不容易做，于是走动着，慢慢看学生们写。
王福忽然抬起头来，望望他，他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将手里笔放下。问：“王福，你写好？”王福点点头。迈到后面，取过王福纸，见学生们都抬起头看王福，就说：“都写好？”学生们又都急忙低下头去写。慢慢看那纸上，字句写道：
家没有表，起来，穿起衣服，洗脸，去伙房打饭，吃饭，洗碗，拿书包，没有表，走多久，山有雾，到学校，坐下，上课。
不觉笑起来，说：“好。”迈到前边，将纸放在桌上。学生们都仰起头看。问：“还有谁写完？”又有个学生交过来，见上面写道：
上学，走，到学校教室，上学走。
又说：“好。”学生们兴奋起来，互相看看，各自写下去。
学生们已渐渐交齐，说起话来，有些闹。终于钟敲起来。说下课，学生们却并不出去，拥到前边来问。说：“出去玩，上课再说。”学生们仍不散去，互相议论着。王福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时时看眼，眼睛里问着究竟。
钟又敲，学生们纷纷回到座位上，看着。拿起王福作文，说：“王福写得好。第，没有错字，清楚。第二，有内容。念念。”念完，学生们笑起来。说：“不要笑。‘’是多。讲个‘’，人家明白，就不必再有‘’。事情还是写些，而且看到有雾，别同学就谁也没有写到雾。大体也明白，只是逗号太多，逗到底。不过这是以后纠正事。”又拿第二篇，念，学生们又笑起来。说：“可笑吧？念八年书，写件事情，写得像兔子尾巴。不过这篇起码写个‘走’字。明白，他不是跑来，也不是飞来，更不是叫人背来，而是走来。就这样，慢慢就会写得多而且清楚，总比抄些东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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