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是辈子都能这样过去就好。
江寄厘是这想,江崇也同样喜欢这样不再提心吊胆日子,但“岁岁平安”总归只是句祝福语,生老病死是他们永恒命题,事情来得就是这突然。
江寄厘生日当天,订购蛋糕刚刚送来家里,他在厨房忙着准备今天生日餐,而江崇在水池边择菜洗水果。
就是这时,他向来安静手机突然炸响,急促通话铃声让人心惊,江寄厘正在切菜,被吓得个不小心刀尖就划到手上,指尖血珠顺着他整齐指甲盖淌下来。
江崇
他捧着纸灯看很久,有瞬间觉得现在安稳像梦样,直到江崇站起身,把拎住上桌子偷吃饼干那只布偶猫。
它全身猫毛蓬松顺滑,被养很好,像只漂亮小狮子,水蓝色眼睛望着自己小主人,委屈巴巴“喵”声,嗓音又娇又软,丝毫没有作为只公猫自觉。
江崇铁石心肠:“江虫虫,再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虫虫更可怜,后颈皮被抓住,四只脚悬空蹬着朝江寄厘求救。
江崇垂眸看它:“找谁求救都没用,再偷吃次扣你个星期小鱼干。”
江崇刚出国时先跟随劳治·金导演在美国待个月,而江寄厘则直接去更远圣托斯里安定居,江崇杀青之后才回到那座小城。
电影后续事宜他都不再参与,离开后便再也没有关注过,只和江寄厘躲在这个偏远安逸小城里开始过最普通生活。
慢节奏圣托斯里安很容易让人忘记时间流逝,等到日子悠悠然到江寄厘农历生日前,他们才恍然回神,原来已经在这里度过两个月。
江寄厘农历生日是八月十四,正好在中秋节前天,圣托斯里安当然是没有这个节日概念,但江寄厘和江崇却很重视,翻着国内日历算时间。
他们打算把生日和中秋放在同天过,忙忙碌碌准备几天,两人租住公寓终于满满当当喜气洋洋,八月十三这天,江寄厘就和琴行请假,带着江崇窝在家里沙发上做纸灯。
虫虫果然不挣扎,听得懂似抬眼觑着江崇,眼神那叫个小心翼翼。
而江崇静静盯它会,看它听话才松手把它放下,结果刚落地,虫虫就迅速跳进江寄厘怀里,·大尾巴卷着他手,仿佛在告状样。
江崇:“……”
江寄厘怀里抱着这只温热柔软猫,悬浮心突然就落地。
他笑着给虫虫顺顺毛,听着对他最重要两个小家伙你来往对峙,觉得时间安逸又漫长。
两人人盏,圆滚滚明亮小灯泡在里面亮起,映出灯身上躲在月亮后两只小兔子,它们眨着大大眼睛,又呆又可爱,这都是江寄厘亲手画。
他和江崇在上面分别写上各自名字,还写些诸如“岁岁平安”这样祝福语,写完后,江崇又拿起笔在江寄厘名字下面加句:二十八岁生日快乐。
这是江寄厘离开淮城后过第五个生日,也是他人生中过第二十五个生日。
因为他在戎家那三年里,这个日子被完完全全隐去,从来没有人问过,那个人也不会记得这种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事情。
江寄厘感觉自己只有在离开后才像个完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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