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半趴在沙发上,手支着额,整个人透着股懒劲儿,像是盯着卫生间方向看有会儿。
秦炽无视他目光,扫眼茶几上那杯已经喝空解酒茶,然后擦着头发往楼上走,撂下句:“要洗澡就去洗。”
“秦炽。”裴宴时喊他声。
“说。”
“你身材真好。”
他挑下眉,然后换个姿势,手手肘搭在沙发靠背上,手拿着杯子,边慢慢喝着杯里解酒茶,边眼也不眨地盯着卫生间方向。
秦炽洗澡向来速度,快话五分钟搞定,慢点也不会超过十分钟。
关花洒,简单擦拭下,穿上内裤,他就准备出去。
手握上门把手,拧到半,想起外边有个人,还是“狼子野心”裴宴时,默然片刻,又松手。
他刚才只习惯性地拿条内裤下来,这儿没有干净衣裤。
好歹当裴总当这多年,面子看得多少比以前重些。
起码不想当着秦炽面,因为喝多走不稳路摔个狗啃泥,有损他现在精英形象。
他端起茶几上秦炽给他泡那杯蜂蜜柠檬茶,边喝,边环顾四周。
秦炽家不大,楼个十几平米小客厅,西边有个厨房,北面有个卫生间,卫生间边上,是以前秦勤和田梦梨住主卧。
厨房和卫生间之间,有个实木楼梯,九阶,通往阁楼。
裴宴时被他连着拒绝,骨子里土匪尿性又冒出来:“若非要你教呢?”
秦炽当没听见,往蜂蜜茶里丢片柠檬,端起来转身递给裴宴时。
“喝。”
裴宴时垂眸看眼蜂蜜柠檬茶,手软绵绵地抬起,又软绵绵地垂下:“现在有点四肢无力,可能拿不住。”
“……”
“……”
见秦炽不搭理他,裴宴时又说:“洗澡穿什?”
“……”
半分钟后,秦炽套条遮到膝盖短裤,浴巾搭到肩上。
他手里拿着个什东西,站在楼梯上方,冲裴宴时
穿脏自己膈应不说,被裴宴时看到,还以为自己多把他当回事儿。
最后他从置物架上把浴巾抽下来,往腰间围,走出去。
客厅就这大点儿地方,沙发离卫生间也算不上远。
好家伙。
出来,就对上裴宴时那双直勾勾眼。
阁楼上两间房,间秦炽住,间客人住,还有个小小、窄逼杂货间。
这屋里格局和以前样,基本没怎变,但很多地方肉眼可见地翻新过。过去水泥地面,如今铺上灰色瓷砖;曾经桦木楼梯整个换掉,现在看着是改用个别木头材质,还漆防腐油面。
沙发不是从前那个,新吊灯款式还挺复古,连卫生间门都换……
等等,卫生间。
裴宴时目光落在卫生间门上,里面亮着灯,水流声哗哗。
秦炽不吃他这套,走到客厅,把杯子放在茶几上:“你随意。”
他说完,上楼拿换洗衣物,就进卫生间洗澡去。
裴宴时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他也没完全骗人,他今天喝不少,现在后劲上来,是真有点两手无力、双腿发飘。他原本还想楼上楼下转圈,打量打量这个多年没见“故居”。
但他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认识到,眼下他四肢不定够支撑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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