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眉间拧:“您为什这说?”
老太有些语无伦次道:“那天,就是要在家,要是坚持在家就好。儿子给买手机,有手机,要是在家,看到起火,报警,叫人,也许就不会死人。就斜对门啊,肯定能看到,哪儿能看不到呢。”
裴宴时本来想问“那您为什没有坚持在家呢”,话说半,又觉得这话听来难免有质问责备之意,便停下来,准备换个方式问。
结果老太自己就往下说。
“但田梦梨这个女,简直是个强盗!”时隔这多年,老太提起这个名字,依旧是恨恨,仅剩几颗银牙仿佛都要咬碎般,“她跑来家里,非要去参加那个什‘啃秋’习俗。腿脚那时候就已经不好使,不想去,她还用强,手边拿着拐杖呢,敲她、抽她,不管用,非推着走。”
虽然已经近二十年没见,老太还是记得他、认得他。见到裴宴时第眼,她那双浑浊眼睛便隐隐泛起湿润:“孩子,孩子……”
裴宴时原本是站着,但老太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他,他到底还是蹲下来。
老太伸出鸡皮般褶皱手,去拍裴宴时手背:“长得真好、真是好。苦你,苦你……”
裴宴时其实不太喜欢被人投以怜爱注视,哪怕对方是长辈。他个奔三大男人,不需要被怜惜、同情。
不过他还是得回应老人表达:“不苦,邹婆婆,这些年过得很好。”
起火涨时间里,让他们家那条支巷里住户统统都“消失不见”。
田梦梨当时亲自去请,应该是他们家那条支巷里还在家,没有去“啃秋”住户。
和赵伯聊完之后,裴宴时走去自家支巷,挨家询问这十几年直住在这儿老邻居。
终于找到家依稀还记得些昔日往事。
家里就位八十岁老太和位护工阿姨。
“总是想,当时要是再强硬点,赖地上,死也不去,也许事情就是另番模样,不只是你,还有他们,都是有惊无险,劫后余生,你说是吧?”
裴宴时沉默。
老太又道:“这巷子
“那就好那就好。”
上年纪人总喜欢回首往昔、追忆旧事,裴宴时也就暂且搁置自己这趟过来目,和老人聊些轻松话题。
末,却是老人把话题着陆到裴宴时想要探索岛屿上。
仿佛她开始想说其实就是这些,中间只是克制住罢。
老太叹口气,开口时,说话语气不乏自责:“这些年,时不时会想到那天,想到那天,就后悔,后悔啊。”
老太平素都和儿子儿媳住块儿,最近因为念叨着想回老宅看看,儿子儿媳便将她送回未央巷,请位护工,陪着她小住段时日。
她家就在裴家斜对门。老太还有她老伴以前和裴家夫妇关系挺好,就是头疼裴家这个熊孩子。
裴宴时小时候因为淘气,用从学校带回来粉笔在人屋外墙上画乌龟,被这老太拿着扫帚从巷头追到巷尾。
总之,老太对裴宴时这孩子,是又稀罕又烦。
老太在裴家着火后没多久,就和老伴起,跟着儿子去外地生活,偶尔才回来趟,裴宴时初中常往未央巷跑那三年,从未见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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