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时说到这里,就被秦炽蓦然打断:“没有站她,也不可能站她!”
“嗯,当然,秦队长站理嘛,所以必须要救他
那个不好预感强烈到极点,秦炽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接话不要接话,但嘴上他还是应出个音节:“嗯。”
裴宴时说:“当时没回答你,说等想听你再说也不迟,还说,希望到时候你答案不会变。”可能是腿疼,他吐字有点慢,“现在真是不好意思秦队长,想……”
顿下,他才把后半句说完,“可能并不想知道你答案。”
“……”
随着裴宴时话音落下,秦炽心里那个不好预感直直地坠地,像是把他心也跟着起扯下去。
“所以她死又能怎样呢,她死就死,”裴宴时面色漠然、口吻邪气地说,“死也能鞭她尸,抽她骨,定她罪。”
“……”
这话说得疯狂骇人。
秦炽愕然,想说什,嘴唇动动,什话也没说出口。
短暂寂静后,裴宴时忽然道:“秦队长。”
没有烟抽,腿上疼痛便无从缓释,裴宴时手指揪着被单,用指腹力量圈圈卷着,直到手指被绞进被单里,指关节都泛起白。
秦炽看着他指尖动作,感觉自己心也跟着他那根手指样,被被单绞紧。
裴宴时没说话。
秦炽想想,还是对冷库里自己选择冲向田梦梨行为做解释,尽管这样解释极其苍白。
他说那根俯冲而下正对着田梦梨致命斜撑,说田梦梨位置靠近货架坍塌区域边缘脱身更易。
秦炽感觉连空气都在挤压他跌在地上那颗心。
他竭力地保持着自己语气平稳:“是因为冷库里事情吗?”
“是,”裴宴时说,“也不完全是。”
“怎说?”
“冷库里事,你不过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你到底站谁。”
这三个字喊得秦炽心里猛咯噔,有种不好预感。
“不说田梦梨,说说们吧。”
“……”
裴宴时说:“记得你之前来过次春棠园,说要借家浴室洗个澡。那次,你是来给那个答案吧。”
他补充:“那个,喜欢就在起,不喜欢就到此为止答案。对?”
最后他又说他权衡:“那时候就想,田梦梨不能死。她需要给十八年前那场大火个说法,需要给你爸妈、妹妹,给爸个交代,她必须为她当年恶行承担法律责任,接受社会审判。”
说到这儿,他声音低下去:“对不起,……没有不想救你,并不想看到你受伤。如果可以,希望能替你承受这些。”
裴宴时闻言没有很快接话,他好像玩被单玩上瘾,手指圈圈绞紧,又点点松开,再绞紧,再松开。
不知道如此反复到第几圈时,他终于开口。
他坐着,微微抬着脸,脸上带着几分薄笑,眼里又携着十成淡漠。他看着秦炽,说:“田梦梨当然会受到制裁和审判,不论她是具冷冰冰躺着尸体,还是个活生生站着人,法律有规则去制裁她,社会有自由去审判她,她作恶、杀人,只要证据板上钉钉,事实有理有据,她就必然会被钉在人人喊打耻辱架上,受千夫所指、口诛笔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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