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炽停下来,但目光还是眨不眨地落在裴宴时身上。
不知道为什,裴宴时从他眼神里
“很后悔,为什那天没有直接问你,为什要负气离开。如果问,们不会白白错开这多年。”
秦炽点点地盘剥着自己累累孽行:“再次遇见你,怀疑你有所图,对你直很凶,跟你说话不客气,总是带着刺,还用矿泉水瓶砸你脸,把你手拧脱臼。”
秦炽说着,视线下移,看着裴宴时左脚,眉心皱成个疙瘩。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厌弃过自己。
“还有那天,在冷库,眼睁睁地看着你在面前受伤,不论理由有多冠冕堂皇,就是错,理性客观还能思考,这本身就是错。是不好,对你太不好。”
裴宴时掀掀眼皮,抬起头。
“当年,跟你绝交,说你是害死爸凶手,怪罪你,怨你,恨你,都是不对。”秦炽目光很深地看着他,认真语气里全是自谴责,“心里其实不是这认为,没有真觉得你是凶手,只是不能接受爸离开,不知道该怪罪谁……总归是混账,是对不起你。”
与这出罪过并列,还有个,秦炽不由得想起那个下着大雨,五月末未央巷。
“初三那年,说恶心你、反感你,要你滚,也是错。”他慢慢道,“不恶心你,也不反感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不确定自己具体是哪个瞬间喜欢上你,但可以肯定,在那个雷雨夜,让你进房间,让你睡床,你亲没拒绝时候,是喜欢你。”
“所以内心才会方寸大乱,才会给你留字条说要想清楚让你等。如果……”说到这儿,秦炽想起关洲说那些话,遗憾和自责像两条无形鞭尺样交替抽打在自己身上,他对自己怨极、恨极、恼极,他顿顿,接着往下说,“如果当时没有恰好听到你和关洲在体育馆对话……”
……
秦炽今天刚醒,白天应付大波探访者。
这会儿下子说这多话,即便他精神是提着,他身体也已经提出抗议,这表现在他越来越不匀称呼吸、越来越苍白脸色上。
裴宴时眼中秦炽向来都是强悍、无所不能,好像他会永远健康、安全,永远不会倒下样,但个月前看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现在又看他说话都要顺不过来气样子,裴宴时心里莫名阵烦躁。
他打断:“可以,不是个喜欢听人反思、悔过人。”
听到这儿,裴宴时眸光动。
秦炽还在继续:“说不定那天晚自习找到你后,会牵你手,会亲你,晚上你来家,们会睡在起。”
“们会在那个很年轻年纪里,就开始谈恋爱,谈到现在,谈到以后,或许会吵架,会冷战,但绝对不会分手。”
段不可能幻想结束后,终究还是要正视现实,正视那段早已被时间定格年少轻狂记忆。
“是太年轻,太骄傲,放不下自尊,抹不开面子。竟然真信你和关洲说那些话,以为你来到身边,跟着,迁就,忍让,是你在骗、瞒,跟演戏。以为这些是你权宜之计,以为切都是你征服欲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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