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初记忆是从下方仰望那个绿色身影,当时十二岁偶像扮演彼得·潘。那年四岁。吊着威亚偶像飞过头顶那个瞬间,说是人生开始也不为过。
虽说如此,在那之后很久才开始应援他。
当时刚升上高中,那天本来要为五月体育节训练,缺勤,手脚伸在毛毯外面,长期没剪脚指甲上累积着疲惫,有些开裂。外面隐约传来接球游戏声音。每次听见那声音,意识都会上浮点五厘米。
两天前为训练洗好体操服不见,穿着衬衫在房间里翻找,翻箱倒柜是在早上
瞬间,听成活着很不起呢。”
成美像呛到口水般大笑起来,对说:“那也很不起。”
“毕竟偶像就是命嘛。”
谢谢你出生在这个世界,没抽中票要死,对视等于结婚吧……大部分粉丝表达爱意都极尽夸张。成美和也不例外,但不想仅仅在偶像顺利时候说想和他结婚。在手机屏幕上输入“无论疾病或是健康,对偶像应援都不会停止”。电车停下,蝉声越来越清晰。发送。旁边人立刻给点个赞。
背包里仍是前段时间去偶像演唱会时那些东西。能在学校用上只有记录感想活页本和笔,古文课蹭书,数学课借书,因为没带泳衣,游泳课时只能站在泳池旁。
身处泳池之中并不会在意,但踩着流淌在瓷砖上水,却觉得黏糊糊。不是污垢或者防晒霜那种黏,而是种更为抽象感觉,仿佛肉溶解在水中般。水涌向旁观者脚边,另位旁观者是隔壁班学生。她在夏季校服外面套着件薄薄白色长袖卫衣,站在泳池边缘处,分发着浮板。每次被水溅到,她光着脚看起来都白到令人目眩。
泳衣浸湿后黑乌乌,她们聚集在起,果然看起来黏糊糊。支撑着银色扶手或是泳池粗糙黄色边缘奋力爬上岸身体,让人联想到水族馆表演:海狮、海豚或是虎鲸滑动着沉重身躯试图爬上舞台。女生们说着谢谢,从手中接过浮板,水珠从她们脸颊或是上臂滴落在干燥浅色浮板上,晕成深色印记。肉体很重,溅起水花脚很重,内膜每月都会脱落子宫也很重。在老师中极其年轻京子将双臂当成腿,交叉重叠着,教大家游泳时要活用大腿。她说,有些同学只知道用脚胡乱地拍打水面,那种游法,游不起来,还累到不行。
负责保健课老师也是京子。她会用毫无起伏声音念出卵子和海绵体那类词汇,虽然听起来是不尴尬,却感觉像被自作主张地施予作为动物任务,很沉重。
仅仅是起床,床单就会皱起来;仅仅是活着,人也会皱起来。和其他人说话需要绷紧脸上肉,身体脏需要泡澡,指甲长长需要剪掉。最低限度地活着,也并非绞尽力气就定能做到。总是在完成最低限度之前,意识和肉体就断联。
在保健室被校医建议去医院接受治疗,之后得到两个诊断名称。吃药心情就变得很差,翘掉几次预约后,再也懒得去医院。肉体沉重被赋予名字,这度让变得轻松,但接着名字也和重量绑在起,整个人像悬挂着般。唯独应援偶像时候,可以逃离那份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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