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叔这人古道热心,把东西给宋时安送过来,满脸都是同情之色,宋时安想忽略都忽略不。
“咯噔”声,院子里有响动。
宋时安趿着鞋推开窗,果然是隔壁芸哥儿站在梯上,手擎着伞,手提着菜篮冲他笑,地上是他刚扔过来小石头。
“安哥儿在家呢?娘从外公家里回来,带挺多蒿菜,吃不完分你些!”孙叔老婆黄婶子是从附近乡下嫁过来,和孙叔共养三个孩子,大儿子在镇上大布庄老板手下干活,极得老板信任,个月里,有大半个月要出去收布料做生意。二女儿前年嫁到隔壁镇上,听说夫家家境很殷实。
孙家手头宽裕,黄婶子隔上几个月便带东西回娘家,接济接济娘家人。
“行,清炒蒿菜加点猪大肠,挺好吃。你吃不吃?”
傍晚回家,还没进门便零星下起雨,宋时安加快步伐,推着空车多跑两步。
大概是两江交汇,夹在南北交界处,这清江镇立春后天气拉扯得实在厉害,哪怕上午热燥难耐,阵大风刮过,便能立刻冷回深秋去。
宋时安把小推车上家伙都卸下来洗干净,车推到柴房搁好,便端个盆坐在檐下和面。
院子里两棵树他重新堆肥,又挖开清次烂树根,眼看着枯枝转绿,渐渐长出嫩芽。听隔壁芸哥儿说,这两棵树棵是枣树,棵是柿子树。
黑云压顶,大雨打得嫩枝不断摇晃,宋时安见有根枝快断,便拎段废木条,冒雨绑上去。
“那是必须!”芸哥儿和他混熟,才不跟他客气。
宋时安点点头,顺着屋檐绕到围墙旁,把侧屋里放着梯子也带出来,架在自己家这边墙下,他先帮芸哥儿接伞和篮子,芸哥儿轻巧跨过院墙,就从梯子上下来,衣裳都没弄脏,也不必绕圈。
两人起进厨房,宋时安先把关起灶膛打开,留线火种子点起来,又把大锅倒上半锅水,放上隔水用井字木条,这才把木头蒸锅放进去。
“还没过早吧?昨晚包烧麦,起吃。”
这木头蒸锅和底下井字木头隔水条,小推车上筷篓子都是孙叔用余料帮他打,听说宋时安生意红火碗筷不够,还说要给他做些木头碗筷过来,不收材料钱,甚至也不让宋时安付手工钱。
他还盼着两棵树枯木逢春,结满枣子柿子呢。枣子放几颗炖汤,能提鲜甜味,能做银耳红枣汤,枣泥馅银丝卷。熟透柿子生着吃特别甜,还能晒干做柿饼,冬天猫在家里,看着窗户外头刮风下雪,沏壶红茶,吃上两只挂霜柿饼,那是极好享受。
隔夜,雨依旧在下,不必开窗看,丝丝缕缕潮气便渗进屋里。宋时安蜷在被窝里,决定今天且休息天,不摆摊。
热干面过油,多搁天没事,且他自己也能吃。这东西虽热量高,眼下这副身子吃没事。洗澡时他囫囵检查过身体,根根肋骨行迹昭彰,脊背上骨节节节膈手,实在是瘦得离谱。
上辈子他也不是壮汉,可男人天然有把子力气,帮邻居拎煤气罐也不在话下,如今这双儿身子,他稍拎抬些重东西,脚都站不稳,晃悠得厉害。
等挣下钱来,得空得自制个哑铃、拉力带之类练练力气,不然做事情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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