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姨爹这几年迷上赌钱喝酒,胖壮身子骨都被掏空,不复刚成亲时仪表堂堂,柳姨妈个头瘦小,几次三番才勉强把他扶起来,高姨爹缓缓睁开眼,浑浊眼转转,才回想起刚才被人狠踹脚。
他脸上横肉又多,瞪着许仲越表情很凶,看得邻居大婶直缩脖子。
“你这混小子,竟敢打老子?你也不打听打听高明达是……”邻居大婶还以为宋时安和许仲越是路过陌生人,见高姨爹主动挑衅俊朗大高个子,忙伸长脖子看。
许仲越并不移动,只是沉默站在那儿。
高姨爹走到他面前,反而自己心里打鼓。好家伙,这小子吃啥长大?这身板宽阔又结实,他想看清楚许仲越脸,脖子都抻直。
高姨爹扑倒在地,旋即动不动。
宋时安心顿时揪紧,寻常人哪儿有高姨爹这样摔跤,连手都不撑下,直挺挺用大脸接地,该不会想碰瓷吧?
只是他脚崴,伤势不轻,裤管下方脚踝骨眼看着肿起碗口大,他根本不敢把右脚放下来,金鸡独立站都站不稳,何况走过去探高姨爹死活。
柳姨妈整个人都呆,宋时安这时才看清她左颧骨和左眼睛都青紫大片,连发髻都被薅开,头发扯下好几缕,他顿时气牙痒痒,若不是担心连累到许仲越,高姨爹这会儿死才好!
门外动静闹这大,隔壁邻居婶子打开门瞧热闹,头眼并没看见还趴着高姨爹,只看见六神无主柳姨妈,她忙招手说:“咳,你男人又打你?他既没追出来,你……你过来躲躲吧,等他气消再回去。他这人气性大,你何必和他杠,吃亏不还是你自个?”
“你凭什打?”高姨爹揪着许仲越襟口,想拽着他走没拽动,“好小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跟见官去,让官老爷评评理,把你送进牢房里头才知道掉眼泪!”
宋时安听急,刚才许仲越出手帮自己,可不能连累他蹲大牢,只是原身常年囿在酒楼里干活,外头事情所知甚少,知识储备量不够,情急之下也想不到解决办法。
他慌得眼睛润润,眼角和鼻头都红,因皮肤嫩,就分外显眼。
许仲越泰山压顶似动不动,高姨爹跟跳梁小丑般使出吃奶劲头拽他,柳姨妈慌乱说:“这人……就是……你别……”,宋时安咬牙接句:“要坐牢,
邻居婶子是老街坊,从柳姨妈嫁过来便认识她,知道高家老太太格外难缠,从柳姨妈嫁过来第二天便给她立规矩,敬茶跪不虔诚、水太热,足足让新娘子跪四五个时辰才起。
开始是老太太亲自罚柳姨妈,后头老太太得头风病,经常下不来床,“不敬姑婆”惩罚,就由高姨爹代劳。
邻居们也遭罪,隔三差五听见高家动静惊人,扇巴掌声、抡拳头声、哭喊声听得左邻右舍几个嫂子们心惊肉跳,生怕自家男人也学去,柳姨妈日子让她们过,那是半天都过不下去。
熬到终于生儿子,用高姨爹话说,“总算给高家立下寸功”,渐渐打人动静少,邻居们都暗暗替柳姨妈谢谢菩萨,以为她能过几天安生日子,谁知今天又来。
柳姨妈这才回神,看看宋时安,又对着邻居大婶凄然摇头,蹲下身想把高姨爹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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