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肚子邪火对着你宝贝大儿子发去啊?金子招你惹你?”
宋时金抿抿唇,知道这关不说清楚过不去,“爹,娘,在省城换住处后,前后邻居都是做小买卖,每天吵吵闹闹反倒读不进书,那屋子背阴,蚊虫鼠蚁也多,身上不舒服,还是回来住几天,反倒清静些。”
王娇娇闻言,忙去看儿子头脸和颈背,果然给她看到
宋时金考中秀才时,王娇娇喜气洋洋,跟儿子真连中三元般高兴,她明明是个抠门妇人,却扭着宋遇春,非让宋家酒楼开流水席迎宾客,吃不必给钱,只要替宋时金高兴,说句喜庆吉利话就行。
那回,宋家酒楼陡然宾客盈门,碗碟子摞出几人高,宋时安蹲在厨房起身活动腰功夫都没有,直洗到深夜,才得个白面馒头,同沾喜气。
如今秋闱还差个来月,王娇娇海口早夸出去。
“中举人是必然事儿,只是不知咱们家金子能考中解元、亚元还是经魁。”
食客们多多少少知道些科考上事儿,也知道酒楼老板娘好儿子旦考好,他们又能白吃白喝,自然懂得凑趣,把宋时金夸到天上去。
骡车跑得飞快,转眼间已经出镇子,清晨明晃晃大太阳下,只能看见健壮四蹄扬起团团飞尘。
宋时金惊魂未定扭过头看许久,直到骡车影子都没,他还在微微喘着气。
“抱琴,你看见没?”
小书童抱琴拽着缰绳,牙齿也在打战。
“看、看见,但贱……宋时安好像是有影子,少爷,咱们先回家去再说吧!”
大早上,酒楼还没开门,常年和宋家酒楼合作送货正从骡车上往下搬运鲜鱼、鲜肉,大捆各色菜蔬,宋遇春面清点菜品,在清单上逐项画勾,面看着骑毛驴少年远远过来。
他皱起眉头,问:“怎这时候回来?”
那送货见他勾选完,陪着笑脸说:“宋老板,这货送个来月,是不是该把菜钱肉钱结算下?”
听见这话,宋遇春眉头皱得更深,却腆起肥肚皮说:“这几日碎银子还没换回来,等换回来自然会结给你们。不是说啊,咱们合作这些年,何时赖过你家账?时半刻都等不,大早就跟闹,你是不想和们宋家酒楼做生意?”
把送货呛走,宋遇春又要审问宋时金,王娇娇却把将儿子拉到身后。
其实宋家不过小富之家,两代之上都是土里刨食贫苦人,没甚根基人家,哪儿来什少爷不少爷。只是王娇娇从小懂给儿子造声势,抓周时抓个涂蜂蜜砚台,便说自己给宋家生个文曲星下凡。
宋时金开蒙读书,歪歪扭扭写下第首歪诗,王娇娇便给夫子塞五钱银子,让他巴巴儿跑到宋遇春面前,赞宋时金天资聪慧、将来定能连中三元,替宋家光耀门楣。
王娇娇见同个书院读书孩子,若是书香门第或大富之家,都随身带个书童,帮着跑腿忙活,让学生读书无后顾之忧,忙买个书童回家,还让宋时金给他起名字。
宋遇春听说小书童叫抱琴,还皱皱眉问“为啥不叫抱书?或者三元?”
王娇娇见儿子被训得耷拉下眉眼,忙说:“你那些名字多俗啊,哪儿有抱琴好听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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