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生靠着墙想好阵子,问:“你娘藏房契和银子地方
“和妹在高家啥都吃不上,娘悄悄给们藏些吃,总会被弟摸出来。他把馍馍饼子偷走不说,还喜欢去找奶告状,让奶罚们跪,或者用她头上银簪子下下戳们肉,戳身上密密麻麻都是血点子!”
柳雨儿还没长大,却是个美人胚子,如今这张秀气小脸蛋因怨愤彻底扭曲。
“其实很恨弟,还害怕他,担心枣子巷地契和这几个月挣来钱,都被弟偷走。”
心里话终于说出口,柳雨儿长舒出口气,却又担心起来。她从小听故事,说都是兄弟姐妹互相友爱关照,可她点都不想关照弟弟,甚至在听说高明达死讯刻,遗憾想,怎高耀祖没跟着去呢?
沈复生胸脯子重重起伏几下,气脸泛红,他们家虽穷,老奶奶却从不曾为难过儿媳妇,生下孙子后,只知道多帮忙,多拉扯大家子人。
出去,从此之后,干狐朋狗友再无人看他,祖孙三人勉强找个破屋住下,租金也只勉强撑小半年,家人就彻底口袋光光,个大子都掏不出来。
因没钱给高明达买药,他那条折腿化脓生疮,烂臭得邻居经过都要掩着鼻子,不久前终于命呜呼。
祖孙二人哭得没法活,也没钱安葬高明达,几个邻居连租房子给他们东家彻底没法,凑几个钱,买卷草席把人裹,乱葬岗上刨坑下葬。
祖孙俩被撵出来后,高耀祖就偷偷跑来枣子巷,找柳氏接济。
沈复生时没吭声,小妹子亲爹死,原是件惨事。但她亲爹不靠谱成那样,似乎没有哭必要,反而该拍手称快,人间从此少个祸害。
“太可恨,身为男子不知保护姐姐和娘亲,反倒合伙欺负人!这种弟弟,不要也罢!”
柳雨儿连连点头,“可娘还是心软,她说高耀祖都瘦得没形,看着怪可怜,说们现在过好,从指头缝里漏出些让他们吃饱穿暖也没啥。可真见到他趁娘不注意,东摸摸西找找,他不是头回偷东西!”
沈复生沉思片刻,不觉带上何婶子常用口吻说话。
“孩子都是亲娘身上掉下块肉,你娘对你奶怕是没啥感情,但你弟弟,她未必狠得下心来。”
“也担心这个!”柳雨儿眼泪花直转悠,“难道这辈子都要养着他吗?不愿意!”
“你娘既然悄悄接济你弟弟和你祖母几次,你又为何要哭,为何要和你娘吵架呢?”
沈复生想弄明白柳雨儿想法,毕竟他真见过,被侮辱被□□仍旧任劳任怨、愿意为家人无私奉献。
柳雨儿忍着泪,把袖子挽上去点,只露出点儿洁白皮肤给沈复生看,沈复生看见累叠瘢痕,大吃惊:“这是?!”
“不止这点,身上还有呢。”两人走到背阴巷子里,细细碎碎说着话,“这是奶叫去给她捶腿,去迟些,她气就用茶壶里滚烫热水浇在手上。”
“爹打少些,他更多是打娘,腿上有两个大疤,是爹有回把娘打得都晕过去,他还抄起椅子想砸娘,急,冲过去撞他身上,被他狠狠拽到底上,摔得血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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