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鼻子也
还住在公园门口
树屋时，麦汀汀就已经养成
晚上睡觉习惯。
丧尸不再生长，也因此不需要睡眠和休息。可日子枯燥又漫长，活不活死不死，连回忆都愈发模糊，不睡觉又能做什
呢？
起码睡觉时候，他还能在梦中看到、听见
些模糊不清片段。
梦里那些人总是对他温柔呵护，把他当作捧在手心里宝贝，柔声问寒问暖，数不尽疼爱。
麦汀汀想，那些也许是曾经家人。
上次亲吻自己孩子，又是什时候？
不记得。
过去太久太久，年月长度不再有意义。
……已经快要不记得「活着」是什感觉。
她是如此感谢丧尸少年，如此感激异族幼崽，让她再次有机会看到女儿曾经最爱小发卡闪耀在相似发间，就好像在生死罅隙中窥见女儿天真无邪笑容。
漂亮、翡翠似眸子，水盈盈，眨着长睫毛好奇地望着自己。
婴儿有着世间最清灵、最纯净目光，淡金色头发映着微光，镀上层莹亮轮廓，像是刚刚下凡小天使。
女人颤抖地抬起唯手臂，极小心、极轻柔地碰碰他头发上花花发卡。
崽崽下意识抬头看看妈妈，妈妈是微笑。
于是小幼崽有勇气，两只小手握住女人枯萎手指。
他早就不记得他们长什模样，至今没想起自己来自哪颗星。
能在梦里短暂相会，也是好。
今天夜里他被段断断续续哭声吵醒。
实际上比他更先捕捉到哭声，是听觉远灵敏于人类人鱼幼崽。
崽崽竖起耳朵，尖尖耳鳍像在水里飘摇那样动动，方便更精准地定位声源。等发现这声音有些熟悉以后，暖呼呼小手碰碰他胳膊，没有得到回应，又戳戳脸颊。
女人像对待易碎珍品样，把幼崽小手握进掌心。
什也说不出口，呜咽着流泪。
死亡没能阻止她爱自己孩子，也无法隔绝滔滔不绝思念。
只要她记得，只要她没有遗忘，死亡就不会是终点。
*
透明尾巴，光线下流动耳鳍，过于明亮双眸。女人早就发现，这个婴孩并非同类。
在他触碰到自己那刻，异族高出许多倍体温几乎灼伤心如死灰她。
那双小手好温暖。
是生命温度。
上次与他人建立拥抱这样亲密接触，是什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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