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生活在光里,沈砚心并不想把他拖进黑暗泥沼,无论出于怎样缘由。
“该出发。”沈砚心垂下眼睛,不再看他,“起吗?”
“……”
柏斯憋着口气,最后还是怂下来。
“当然。”他这话说起来像小孩子在赌气,“早就说过,无论到哪里,都会陪你起。”
另外点很重要就是,他直想听乌弩亲口说出些话。
忏悔,道歉,痛心疾首……无所谓是什。
只要是乌弩能在他面前说出这些就够。
他们两个人在弃星上朝夕相对那多年,真正交流却少之又少。
连沈砚心自己都搞不明白,这样执念到底有什意义。想也知道乌弩那样人,根本不可能会说出什他想听到话。
关于乌弩是怎找到阿嬷和阿木,怎从他们那儿拿来麦汀汀记忆、最后又是怎处理这老小,沈砚心不想知道,可惜全程都被迫知晓。
记忆对个人来说是很重要,它能让人变得完整。
更何况麦汀汀和恨不能失忆自己不同,丢失那部分,应当是被捧在手心里爱着美好记忆吧?
麦穗家纹代表上象限贵族,他还是认得。
他没有精神系异能,并不清楚那个嶙峋老太太是怎将个人受损记忆提取成实体,可既然有这种机会能让麦汀汀想起过去,还是很来之不易。
很熟练,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但转悠圈失望地赖在沙发上柏斯见到,还是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去帮忙。
沈砚心从镜中看见穿身黑自己,视线上移,落在愁眉苦脸柏斯身上:“如果你不想,可以自己去。”
柏斯也从镜子里看着他:“不是不想陪你,是不想你见他。”
“……知道。”
“你想见他吗?”
他直很想问他——在个安全、不会被虐待、也不会被折辱环境下,好好地问问他。
这多年来你究竟把当成什?
为什要这样死死抓着不放?
但这两点都是不能向柏斯说出来。
年轻小伙子太纯粹,甚至从没有直面过人性中恶。
对于沈砚心而言,在所有人,这个星球,这个象限,这个世界里所有人中,他最希望能够得到幸福就是麦汀汀。
少年纯白无瑕,他将曾经对自由期许全都交托于他。
麦汀汀替他看那些他自己看不到远方,是种恩情。
这是他赐予,也是他无以为报。
若只是和另个人见面,说说话,便能将麦汀汀缺失记忆复原。怎不算是种举手之劳呢?
“……”
对于要再见到乌弩这件事,沈砚心起初是非常抗拒,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噩梦和狰狞鬼。
但他还是答应。
促使他最终做出决定有两个。
来,凯瑟琳没有告诉柏斯、如实告诉他是,乌弩交换和他见面这次机会条件,是把麦汀汀记忆交还给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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