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不卑不亢驳道:“废太子乃圣上嫡子,货真价实皇族血脉,纵然其所犯事大,但这十多年身处荒凉地,聆听古刹佛音,想必早已悔过。圣上顾念父子亲情,想让儿子死后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大将军也是为人父为人子,为何不能体谅圣上拳拳爱子之心呢?”
韩国公苏鸣鼻腔里发出声冷哼,道:“黄口小儿,昔年你不过才是个小娃娃,有什资格来评断功错,国无法而不立,既然当时国法已判,惩罚已下,如今更改
如今,任何个人都敢去宣其坟头嬉闹,这对于皇室,对于他这个父亲而言,是莫大羞辱。
时至今日,这些世家依然想三言两语搪塞过去。
在满座皆静、落针可闻大殿上,宣瑛郑重道:“父皇,二哥身后事事关皇族颜面,儿臣请奏让二哥重新落葬皇陵。”
接着,道清凉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微臣附议。”
勋贵世家不由得眉心跳。
嘉和帝目光如炬盯着这群老狐狸。
说什查出罪魁祸首,就是不愿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当年宣其死在宗正寺,这群世家以与礼制不合,搬出祖宗礼法,不让他葬入皇陵。
当时钟台逆案过去没多久,他痛心疾首,更对这个儿子失望万分,他后事全交给礼部手操办。
结果,他们为他选这个荒凉之地。
丝绦都不敢摆动。
良久,嘉和帝平静道:“爱卿有什,直说便是。”
谁都知道皇帝这般平和声音,如波涛翻涌前平静湖面。
百官均俯身,不敢言语。
良久,年迈文国公抬起头来,他抬头不是因为敢于直视帝王,而是年纪大,俯首太久,腰背坚持不。
这昔日朝堂上不死不休两个人,竟然疯到起去。
当年钟台逆案,废太子谋反,是举世家之力才将其镇压,事后世家们对太子党进行清洗。
若是废太子重新葬入皇陵,那将世家颜面置于何处?
嘉和帝现在能动摇让废太子葬入皇陵,那若是将来有人要重翻旧案,追本溯源,以此来打压世家勋贵,那是否也任由其发展?
魏家长子、辅国大将军魏成道:“皇上,废太子所犯之案重大,此事昔年早有定论,他已被贬为庶人,褫夺封号,是圣上顾念父子亲情让其在宗正寺悔过,为其操办身后之事。他早已不是皇家之人,若贸然将他重新葬入皇陵,有违法度。”
这些年,他隔三差五梦到皇后,梦到这个他倾注半生心血儿子。
时间逐渐磨灭他对他失望愤怒,勾起父子间少有温情。
哪个父亲愿意看着儿子死后如此苍凉?
他不止次起过要让宣其葬入皇陵、回归宗祠念头。
可这群世家不同意。
他尽力让佝偻着腰板挺直,苍老声音在大殿上响起:“皇上,此乃臣等办事不利,臣等定会查出这些人是谁,必定会严加惩治。”
京兆尹冷汗涔涔附和:“皇上,微臣失职,才让这几人辱没皇室颜面,求皇上给微臣个将功折罪机会。”
这副重阳辞青图墓碑,乃废太子宣其之墓。
昔日地位崇高名满京都太子,死后被葬在荒凉古刹普陀寺山脚下。
这多年,坟头杂草茬又茬,不知名姓少年郎们竟然踩在废太子坟头,嬉闹相伴去辞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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