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宣瑛事先打点过,所以他伤看起来可怖,可比御林军动真格好太多。
听闻进入御林军府衙审讯犯人,重刑半残是家常便饭。
宣瑛在他旁边坐下来,脱下披风给他披上,黄橙子连忙将带来饭食放在祁丹椹面前。
宣瑛:“吃点东西
宣瑛并未将心疼怜惜展现出来,他大摇大摆走进去,如同以往那般,云淡风轻笑道:“看样子,你在里面过得还不错。”
祁丹椹并不是什需要人呵护温室之花,他是历经风雨磨难成长起来。
祁丹椹曾经是他对手,是他喜欢人……
作为对手,他解他。
作为他喜欢人,他理解他。
他手上拿着钥匙,连插几次都没插进去,手颤抖得根本对不准。
黄橙子见宣瑛插几次钥匙都没有对准,便拿过那把钥匙,轻轻插,拧,锁链就掉。
宣瑛打开铁门,走进去。
他其实并不想吵醒祁丹椹。
他是干刑狱出来,这多年,他见过穷凶极恶匪徒无不在鞭刑之下痛哭流涕。
小太监拿过令牌便走。
他们个个神色憔悴,眼底青黑。
自从李从心拒绝宣瑛探视祁丹椹后,宣瑛就分别找几波人,带着那些人在他们衙门外唱《小寡妇上坟》,已经唱好几宿,害得他们晚上根本无法睡。
他们掌案监大人不胜其烦,最后只得答应锦王殿下要求,允许他探望祁丹椹。
宣瑛直走到倒数第二个牢房。
朝着湖心亭外而去。
在宣瑜身影消失在魏信面前时,魏信道:“跟上去,将他看牢,不能让他胡作非为。”
魏临等人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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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林军天牢。
祁丹椹要从来不是什怜悯,更不是被捧在掌心呵护。
他有自己骄傲与尊严。
他是个顶天立地男人,有着智慧头脑、无遗漏算计、精明手腕……
他应该给他同等尊重。
祁丹椹自嘲般笑笑:“还行,有吃有喝,还有人陪聊。”
这些鞭伤,受刑时只是皮肉痛,过后就会牵扯到骨髓筋脉痛,那才是真正痛彻心扉。
他见过那些身强体壮匪徒无不彻夜难眠哀嚎不止。
更何谈是祁丹椹这样单薄体虚之人。
睡着说不定会好受点。
可偏偏祁丹椹极其浅眠,在他开门时,他就听到动静,睁开血丝遍布眼眸。
到牢门前,他看到倚靠在墙脚睡得极不安稳祁丹椹。
祁丹椹灰白色囚衣上遍布鞭痕,每道血痕在那单薄如纸身体上,极其触目惊心,仿佛每鞭都皮开肉绽。
他唇畔有道明显血痕,不知道是被他胡乱擦掉,还是怎回事,弄得下巴片血污。
他手腕脚腕都戴着重达十数斤镣铐,及腰长发失去发带束缚,凌乱披散着,眉头紧紧凝着,仿佛连做梦都是疼。
宣瑛现在有点怕,怕祁丹椹真如同纸张般脆弱,在道道鞭痕中支离破碎。
李从心将宣瑛带入天牢内,脸色阴恻恻道:“殿下,在倒数第二个牢房,您进去吧。”
宣瑛点点头,往里面走去。
李从心面色不虞道:“别忘们之间约定。”
宣瑛点头:“这是令牌,你拿出去给左夏,他知道怎做。”
李从心将令牌交给身旁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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