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根红线拽出来,是枚黄玉佛牌。
他陡然明白过来什,江南人士有送佛牌当定情信物。
这枚佛牌有些年月,是宣瑛生母遗物。
当年在南书院时,宣瑛不小心将佛牌遗失,宫廷侍卫找两天,才在莲花湖中锦鲤肚子里找到。
他拽着铁链,不甘心道:“你答应宣瑛?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答应他?”
他不受控制剧烈咳嗽着,又因为窒息感,他咳嗽声被闷在喉咙里,只有身体在因咳嗽痉挛,打着颤儿。
因为笑声与咳嗽,让他泛红眼尾凝聚泪滑落。
滴,是悲悯,也是哀伤。
其实,若不是他注定与魏信不死不休,他还是愿意与宣瑜成为朋友。
但他知道,以宣瑜偏执性格,就算他们成为朋友,也会走向决裂。
他将他错认为同类。
可惜星星就是星星,他不是萤火虫。
有朝日,星星走,再也没有回来过。
孤单萤火虫寻找着那个他唯同类与朋友。
他终于找到他。
不出来。
因窒息,他被迫极力仰着头,张开嘴,却半点空气也没有流入肺腑。
宣瑜望着这人窒息面容,怒道:“你怎能说这是本王自作多情?是你说要做本王第个朋友,是你说要帮养青鸟,也是你许下承诺,既然做承诺,你为什不做到?这多年,只有本王心心念念记着,在本王找十数年之后,在本王愿意为你付出切之后,你却告诉你从来没将当年承诺当回事,那本王这十数年寻找算什?”
当年他看到他。
他以为他在茫茫人海中终于找到同类。
祁丹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怕他又因此刺杀宣瑛,解释道:“锦王殿下见多灾多难,将这枚佛牌送辟邪。”
宣瑜眼眸微深,注视着祁丹
可万事没有如果。
他道:“殿下,本身是位政客。如果放到以往,遭遇到这样绝境,会毫不犹豫利用你。但是,就如同有人讨厌欺骗感情人,他不愿意欺骗感情般,现在不想欺骗你,更不想利用你。如果注定死在牢狱中话,就证明天命尽,而不是用其他东西换来苟延残喘生机。”
宣瑜怒道:“那个傻子是谁,竟然让你连欺骗本王利用本王机会,都不给本王?”
想到什,他愤怒道:“是宣瑛吧?只有宣瑛傻傻挺纯真,自以为很可爱,其实可恨到令人发指……”
这时,他才注意到祁丹椹颈脖处挂红线。
可星星说,他这只可怜萤火虫从未在他眼底留下过痕迹……
祁丹椹逐渐涣散目光中,难得显出几丝悲悯,但言语却极其刻薄:“算浪费时间。”
宣瑜紧紧凝视着祁丹椹薄情寡义面容:“这说,你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愿意跟走?你明知道,可以救你……”
“哈哈哈——”祁丹椹笑出声。
因他颈脖被勒紧,笑声沙哑且极短。
他们同样瘸着左腿拄着拐杖,他们都没有朋友,只有彼此。
他是单腿怪物,遇到另个单腿怪物,他不再孤单。
可是祁丹椹不是瘸子,不会拄辈子拐杖,只有他依然是那个拄着拐杖生活在人类世界怪物。
他就好比是黑夜中唯萤火虫。
有朝日,他看到颗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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