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魏信是想同他说什,还是在同别谁说什……
魏信望着对面温和如初人,道:“你是来看下场吗?你是想证明输吗?没有输,只是败给时间与苍老。若非如此,那群小毛孩怎是对手。”
苏泰微笑,端起茶盏,举手投足间派贵公子行头:“谁都会败给时间,古往今来多少事,都输给时间。”
魏信看到对方微笑,愠怒道:“看到这样下场,你很开心。”
苏泰诧异,蹙起眉头:“有何开心?你终究走上同样路,当年想改变王朝,你要维护士族利益,但在平定动乱,收服失地上,你同路,后来,殊途终究是殊途。现在,你也成乱臣贼子,们终究殊途同归啊……所以,与你殊途同归,不知开心在何处?”
魏信哑然:“你还是那样会安慰人。”
眼前不再是丛林,也不是那处牢狱。
而是国子监学堂。
他眼前人,既不是身体孱弱刻薄阴狠祁丹椹,更不得手段残忍狠毒无比将他儿孙剥皮削筋苏泰后人。也不是镣铐加身遍体鳞伤阶下囚苏泰。
而是白衣黑发风度翩翩温润如玉苏国公世子。
他坐在他对面,含笑看着他。
随着刀刀刺破血肉声音,林间痛苦声逐渐弱下去。
祁丹椹明亮漆黑双眸望向魏信。
魏信那浑浊苍老眼眸也落在祁丹椹身上。
四目相对间。
恍如故人来。
已经踏入鬼门关,杀他,不如就让他在这里好好看看他子孙下场吧。”
想必那个将所有魏家人做成倒挂肉林人也是这想。
所以他没有杀魏信,只是为魏信选个最好欣赏点,欣赏着魏家子孙下场。
望着挂着那些血人,个个从喉咙里发出痛苦呻|吟声。
祁丹椹下马吩咐护卫,道:“魏家妇孺孩童女眷给个痛快吧。”
苏泰温和道:“你如果要这认为也好。”
魏信这才端起面前茶盏,叹息惋惜:“今生你都以为是执棋人,都以为能掌控切,可算计到最后,落得场空,你皆成别人棋盘上棋子。若是有来生,希望们不是朋友,也不是宿敌,最好是陌路人。”
苏泰微微顿,哑然失笑:“那你岂不是很寂寞。”
魏信斩钉截铁道:“至少不会留下遗憾。”
祁丹椹看着,魏信嘴唇张合,间或露出些释然之色。
两人面前摆放不是国子监第课见礼时白玉杯桂花酒,而是盏茶。
他想起来,苏泰爱喝茶。
当年他为接近苏泰,学所有茶理。
所有茶,他信手拈来。
可他与君子如玉苏泰不同,他爱喝酒。
那双漆黑明亮眼眸如往昔。
魏信恍惚看到当年国子监第课见礼时,第次注意到苏泰明亮漆黑眼睛。
渐渐地。
他眼前片模糊。
丛林间鸟雀叽喳声逐渐远去,儿孙们痛苦声淡到没有,风吹树林婆娑声慢慢消弭……
至于魏家子弟,谁不曾手里沾染点血腥。
既然有人要给他们惩罚,他也没有干涉必要。
那名护卫想想,收回刀剑,与众侍卫走到悬挂着血人林间。
将那些妇孺孩童女眷都补上刀。
让她们走痛快些,少受点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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