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怕死。但是怕,怕如果真没——留下女儿个人,她还那小,以后她该怎办。未来她遇到人会不会对她好,她会不会因为想而偷偷哭泣,在她被人欺负时候有没有人会义无反顾挺身而出,她会不会变成孤苦伶仃可怜孩子……
“这阵子直在想只有这件事,可以放下所有,唯独只有女儿,如果真死,她会成为无止境伤痛和愧疚。”
谢玉慢慢松开紧蹙眉头,等李绵远说完之后好几秒他才说;“你担忧事都不会发生,杜少熠定会给你找到最好医疗团队。不管是你还是你女儿,你们都不会有事。放心吧。”原本也想帮点忙,但到目前为止,谢玉还没打听到更好医院。
轮椅上人顿时笑起来:“谢谢。”
谢玉顿时说:“也帮不上你什。”
男人在车外笑道:“不是真想要你对说谢谢。”
“知道。”青年说,他顿下又说,“李绵远事情你帮他不会怪你。”
半晌后,载着谢玉车渐渐驶出杜家车库。
杜少熠望着逐渐消失车屁股,他察觉到自己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在时间长河里,切都在流走与改变。
而这刻,他是如此庆幸自己没有错开那条与谢玉并行轨道。与谢玉所有藏在孤勇,bao躁背后,没被人发现好。
房间,已经快到五点。
杜少熠送他到车库,看他努力保持着正常走路样子,心情说不出有多好。
找到车,司机才给谢玉打开车门,青年就又被人抱着抵在车外缠绵地亲通。
“下次什时候见?”半天杜少熠才放开谢玉,舔着他满是津液唇角,恋恋不舍地问他。
“不忙时候吧。”青年穿着黑色西装,精致俊美脸上泛着红晕,言行却冷静得有些无情。杜少熠爱他如此,又恨他如此,最后越发被他迷得不行。
李绵远又笑;“最近从杜少熠那里听不少有关你事。”
谢玉:那个老色鬼难道说他坏话?
“他真很喜欢你,而且,你应当是他深深骄傲吧。”阳光漏下常青树荫,筛落在李绵远温和笑脸上,
从杜少熠那里离开之后,第三天,谢玉去见次李绵远。
那天天气晴朗,冬日下午,太阳照在身上有些温暖。李绵远已经在医院住阵子,他还能感受到光线与色彩,但是他视力已差到认不出眼前人是谁。
李绵远坐在轮椅上,谢玉把他推到院子里,停在棵大树下。
“曾经想过,也许哪天手断,或者眼瞎,再也不能画画——以为自己定不能接受这样打击。但这天真到来时候,原来比自己想象更为平静。”
年轻而温和大画家抬头望着医院宽敞辽阔院子,和高远天空——尽管他看得不再真切。谢玉站在他旁边,他面对着他,就像面对位结识多年老友。
他抱着他不舍放开,谢玉拉下杜少熠手:“先走。”
“谢玉。”
“?”
杜少熠想说什,最后没说出口,只化成落在青年唇上离别亲吻:“走吧,注意安全。”
谢玉凝视杜少熠两秒,“嗯”声钻进车里,隔着车门对杜少熠说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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