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长老叹服，将竹刷递给身旁
村上家长老：“拜托您照顾大家，
先走
。”
村上家长老：“您不用这样，们在这里正事是谈棋，不是茶道。”
茶室门低矮，不及人高，林家长老矮身出室。川井家长老叫道：“这等大事，不能少林家。”室外回应：“林家已有
个人在。”
会议开始，村上家长老发言：“俞上泉和大竹以十番棋定生荣辱，正像古代悬崖决斗剑客——为配合这样意境，该在高山上、大海旁吧？”
川井家长老赞同：“嗯，应该是这样吧。林家长老走前意思，是让林不忘代表林家谈，请他表态。”顿木乡拙应许。
顿木乡拙：“林不忘，看刀架。”
林不忘：“俗不可耐。”
顿木乡拙：“是林家长老十年前创作，现今他有新意，去掉枯枝，仅剩支架。支架之形，本已完美，不需再添厘毫。”
林不忘：“俗气更重。”
林家长老低喝：“不要在众人面前，羞辱你长辈。”
回墙边。
＊＊＊
林不忘蹲在茶室外洗手池前，装束未改，仍是蒙面盘头。顿木乡拙在茶室内与三大世家磋商大竹、俞上泉棋战。三大世家是村上家、川井家、林家，这是林家茶室。
茶室是幽秘之地，空间狭小，两张半榻榻米上，紧紧坐着四位老人。面为泥墙，三面拉门，仅开小方天窗，垂光在茶炉上。
泥墙前卧放刀支架，支架上无刀，横置截枯枝。顿木乡拙：“将供刀支架，供奉大自然，真是雅致。”
林不忘：“棋在中国是文人雅士余兴游戏，在日本是武道。武道最高经典，宫本武藏《五轮书》、柳生旦马守《兵法家传书》均引入佛理，宫本武藏以唐朝密法‘地水火风空’名词立章节，柳生旦马守以禅法解释剑术。”
村上家长老：“明白您心思。俞上泉和大竹下棋地方，该在佛门古寺。”川井家长老应和，此事定下。饮罢茶，散席出门。
行出
林不忘：“茶室内没有长辈，只有主客。”
顿木乡拙：“他便是茶室主人。讲出你道理，否则便违反主客之道。”
林不忘：“自然之道，是万物共生共长，相互契合。枯枝不能与刀架契合，两者都成丑物。空置刀架，更无契合——尤显人为造作。”
林家长老喝道：“拿出你创意！”
林不忘：“刀架，是要放刀。”
林家长老浅笑：“是十年前旧作，现在觉得刻意。企图用截枯枝代表自然，真是狂妄。如果是今日，会空着支架。支架之形，已十足美感。”
他开始涮茶，竹刷划在陶碗上音质，不知触动哪丛神经，血液里似有无数雨伞撑开。日本饮茶延续大唐，不是沏茶，而是打碎茶叶，以热水涮之。茶碗内片纯绿，如夏季池塘。
林家长老：“棋品就是茶品，能下出脱俗之棋人，茶道必非等闲，如果是俞上泉，他该如何摆设？”
茶室内摆设，是茶道重要部分，饮茶者常在摆设上比拼品位高下。顿木乡拙：“看另位弟子创意吧。”
林不忘被唤入茶室，背贴纸门坐定。他进入，令空间紧促，也令人紧张。室内坐着林家长老，林不忘是林家叛逆，棋界均知他拜入顿木门下，是为给自己家族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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