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到第二日傍晚,俞上泉认输。
半典雄三似陷入极大悲伤:“百六十七和百七十三手下得僵硬,不是您棋,赢是谁?”
俞上泉:“失误是你造成,棋盘前没有,只有半典雄三。”
“啊——对。”
《金刚顶经》上卷,普贤菩萨央求诸佛传法,诸佛传下真言“观心”,常诵此句即是修行。普贤菩萨开悟后,更名为“金刚界菩萨”,向诸佛汇报:“现在知道,切佛就是自身。”
经本所写,大日如来变成奴仆,自言自语:“是切主宰,也是切奴仆。”大日如来以众生为主人,以礼敬度众生。众生再恶劣,当他念“大日如来”四字时,也要视他为大日如来。这个假想,也是真理,这个恶劣人,真就是大日如来。
你打个响指,诸佛与众生都会听到,因为诸佛与众生都是大日如来,而大日如来就是你。
金刚界坛城,画出大日如来变出四菩萨、四佛、八仙女等种种变化。这图画,你要相信是真实,不信,你就打个响指吧,或是猛喊几声自己名字,好好看看这图画,你可以做成切事,你人可以造福切众生……
打个响指,半典雄三停下讲述,盯住俞上泉:“来杭州飞机上,已明白高野山上,牧今师父为何对说《金刚顶经》高过《大日经》,因为高野山上仍认为您高过。其实您是个梦,可以梦你赢,也可以梦你输。”
俞上泉打个响指:“你也是梦。好梦。”
。
半典雄三:“该视众生为佛。喜悦诸佛,诸佛亦会喜悦,必有回报。让众生起回报心,是大日如来度化众生方式。”
俞上泉歪嘴挤眼,扮出鬼脸:“管用?礼敬恶人,恶人会觉得你好欺负。”
半典雄三:“牧今师父说,面对恶人,你行礼,但还是将他当作恶人。请试试,全心地当他是佛,再礼敬他,你会得到不同结果。”
俞上泉抹脸:“想不通。”
诸佛答复:“诸佛是你,坛城也是你,真言也是你。请念真言——万象差别,总是。”
持此真言,金刚界菩萨化为大日如来,大日如来变出种种功能,现形为诸佛诸菩萨,构建金刚界坛城。
半典雄三凝视棋盘:“这便是金刚界坛城,全是心。”
俞上
***
十番棋第三局,轮到俞上泉执黑先行。
至四十手,上方白棋被割裂成三条,陷入苦战。半典雄三放弃中间条,左侧条拐入左上角,以精准算路吃尽左上角黑棋,右侧条通过威胁右上角黑棋,在右边成活。
飕团兄喜想出句棋评:“愈苦愈妙。”
棋盘尚广阔,俞上泉抢占他处,维持目数平衡。
半典雄三:“四菩萨是大日如来想出来,四佛四仙女也是大日如来想出来,众生是从哪里来?”
俞上泉:“不会也是大日如来想出来?”
半典雄三:“你遇上恶人,也是你想出来。人害怕自己噩梦,就会不断重复这噩梦,强敌般越来越顽固。如果你知道它是你想,骚扰便会消失,因为你是它源头,它本是你。”
俞上泉吐舌:“棋上总有输赢,你也在求当胜者,恶永不消失……你未能说服。”
半典雄三:“看看《金刚顶经》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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